大从房里出来后并不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脸色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冷。
他还没来得及问老大抱得美人归了没,却被老大先一步质问风铃是怎么回事。
那个……
昨天他被罚不准吃饭,所以就趁严甯在楼下用餐的时候,在双人房里挂了那个风铃,然后用一根透明的钓鱼线绑住风铃,再把钓鱼线牵向窗外……
只要在外面轻轻一拉钓鱼线,风铃就会摆动。
所以在严甯洗澡的时候,他就让老板娘去窗外拉钓鱼线。
严甯被吓到了,根本就没空细看,自然没有发现端倪。
当她跑去单人房找他们的时候,老板娘从准备好的楼梯爬进房间取走了钓鱼线……
为了撮合他们,他连装神弄鬼都使上了,他容易么他?!
偏偏还得不到一句好!!
得不到一句好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被责罚,这简直……
天理何在?!
严甯见姜小勇不理自己,黛眉一蹙,微恼。
淡淡瞥了眼不识好歹的姜小勇,严甯油门一踩,车子快速地往前射去。
好心没好报!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什么将带什么兵!
严甯瞟着车窗外的后视镜,看了眼固执地埋头奔跑的姜小勇,又瞟向中央后视镜,看了眼始终闭着眼的霍冬,没好气地在心里默默腹诽。
一个小时后……
前方不远,就要上高速了。
严甯放慢车速,看向后视镜里那不屈不饶跟着车子跑的姜小勇。
默默叹了口气,她一脚踩下刹车。
一边等着姜小勇跑上来,一边淡淡瞟了眼后座里终于睁着眼但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的心可真狠!
好歹姜小勇也是他的兵,且那么崇拜他拥护他,他竟然狠心让姜小勇背着那么重的装备跑了几十公里。
看姜小勇那满头汗的样子,她都不忍心了好么。
当姜小勇跑上来要经过车子的时候,严甯推开驾驶座的车门,跳下车伸手拦住姜小勇——
“我累了,你开车!”
姜小勇立正,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默默看着严甯没说话。
“我来——”霍冬淡淡吐字,欲下车。
严甯却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直视前方冷冷道:“我宁愿死他手上也不愿死在你手上!”
受了伤还开车?谁敢坐?
反正她不敢!
她的命很珍贵,才不要交到他手上。
姜小勇默默站在车外,呼吸渐渐平稳,等候老大的命令。
老大不开口,他不上车。
霍冬沉默半晌,抬眸看向姜小勇,“开车!”
姜小勇立马卸下背上的装备,往副座上一扔,然后快速敏捷地跳上车。
仿佛生怕老大反悔一般。
车子重新上路,避免气氛尴尬,姜小勇打开了音乐。
充满忧伤的歌声,顿时在车内流淌开来。
……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
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脸庞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
偏又想到迷惘
是谁让我心酸让我牵挂
是你啊
……
我爱你
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
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
带到你的身旁……
……
是张信哲的“信仰”。
特别忧伤的一首歌,轻易就能将人带入那种悲伤的意境里……
严甯微微一怔。
霍冬撇头看向车窗外,心口泛起一股钝痛……
喉间尽是苦涩。
从旅馆出来,他就一直没敢看她。
他对自己说,不看不想,心就可以少痛一点。
听着忧伤的老情歌,严甯微蹙着眉头,默默忍耐。
当这首歌重复播放第三遍的时候,严甯忍无可忍地轻轻踹了下姜小勇的椅背,“姜小勇,能不单曲循环么?”
“恐怕不行……”姜小勇轻轻咽了口唾沫,嘴角微微抽搐,“歌库里只有这一首歌。”
他也是刚发现的,早知道就不放歌了。
现在关不是,不关也不是。
严甯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又来了。
“关了!”
而就在她想要开口的那瞬,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冷冷命令。
姜小勇伸手一摁,音乐声戛然而止。
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静谧中。
霍冬继续看着窗外。
同时他对自己说,不管心里有多痛有多苦,自己默默承受就好,没必要把血淋淋的伤口揭开来公诸于世。
反正她也不会心疼,你懦弱给谁看?
她比你想象中更狠心,她可以对任何人仁慈,却唯独对你残忍……
连对一直针对她的姜小勇,她都可以施以同情之心。
偏偏就是你,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怜悯!
面对她这样的差别待遇……
他是该喜?
还是该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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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严家。
“夫人呢?”
严甯进入客厅,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欧晴的身影,便问一旁打扫卫生的帮佣。
“在二楼,帮四爷收拾书房。”
严谨尧的书房不让佣人进入,所以打扫都是欧晴亲自动手。
严甯径直上楼。
叩叩叩……
“婶婶。”
叩了叩门,她轻喊一声。
“我在里面,进来吧!”欧晴立刻回应,轻快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
严甯推门而入。
“婶婶你叫我回来有事吗?”严甯一边朝着正在擦拭书柜的欧晴,一边问道。
半个小时前,欧晴打电话给她,让她立刻回严家。
她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欧晴却又不回答。
“有啊!”欧晴拿着一个相框在擦,点头道。
“什么事?”严甯走上前去,蹙眉问。
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哪知——
“吃饭啊!”欧晴理直气壮地吐出一句。
“……”严甯唇角微微抽搐,无语。
欧晴擦好相框,将其摆回原处,却在收手时,一不小心手指勾到了相框的边缘……
相框往地上坠落。
严甯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接。
接住了。
“呀!吓我一跳!”欧晴惊呼一声,庆幸不已,“还好你接住了,不然摔碎了你四叔又要骂我了。”
“我四叔敢骂你?”严甯一边漫不经心地垂眸去看手里的相框,一边噙着笑戏谑调侃。
四叔的确很有威严,这是众所周知的,可四叔在婶婶面前……最多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所以四叔和婶婶把“一物克一物”这句话诠释得那简直是淋漓尽致!
“当然敢啊,他有多凶你不知道啊?我经常被他骂的。”欧晴顿时一脸怨愤,说起那个霸道野蛮的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用在严谨尧身上那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年轻时那么霸道,老了还是那么霸道,真是讨厌死了!
“哇,四叔年轻时好帅啊!”
严甯突然发出一声赞叹。
欧晴垂眸,看着相框里的照片,不屑地撇了撇嘴。
帅有什么用?
还不是混蛋一个!
“嗯,这个也不错,虽然比四叔差那么一丝丝,不过也蛮有味道的耶。”严甯盯着照片里跟四叔并肩而站的另一个年轻男子,好奇地问欧晴,“这是谁啊?婶婶。”
欧晴目光诡谲地看了严甯一眼,不答反问,“你不知道他是谁?”
闻言,严甯愣了一下,抬眸莫名其妙地看着欧晴,“我应该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冬子的爸爸。”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