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章廷玉一脸兴奋地冲进房内,未束的长发随着奔跑而摆动。
严晓婉低声呵斥了一句:“儿子快睡着了,别嚷嚷。”
章廷玉立刻停下了奔跑的步伐,蹑手蹑脚地走向严晓婉,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小声地炫耀:“媳妇儿,我给儿子起好名字了。”
“在外面吹了一晚上冷风得到灵感了?”见章廷玉一头乱发随意披散着,严晓婉把章廷玉落于额前的几缕发丝拨于耳后,顺了顺稍微有些打结的长发。
章廷玉仰高了脖子,双手抱胸,抬眸看着上方:“就叫章权旦!权力尽在旦夕之间,这寓意,是不是特别棒而且特别霸气!”
话落一副“快夸我”的神情。如果章廷玉身后有一条尾巴,严晓婉大概能看到它在兴奋地上下摆动。
章权旦……严晓婉默念了几遍,总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章廷玉已经兴致勃勃地坐了下来,拿了笔墨纸开始写信:“我要告诉我爹娘和师妹,他们的孙子、干儿子终于有大名了,顺便让容静华知道我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是个满腹经纶的美男子。”
这人到底是有多爱和容静华计较。看着眉飞色舞的章廷玉,严晓婉有点无言。
正挥舞着大笔写着信,一枚飞刀毫无征兆地破窗而入,直直地朝严晓婉飞了过去。章廷玉迅速把手中的毛笔掷了出去,毛笔与飞刀碰撞硬生生改变了飞刀的方向。章廷玉一个旋身挡在了严晓婉身前,用略带慵懒的口吻朝窗外说道:“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才刚收到师妹修书一封,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章廷玉微眯着双眼,不善地紧盯着窗户。
严晓婉见状飞快地把床上的狗蛋儿抱了起来站在了章廷玉身后,她的武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只是为了行商免受欺负而学的浅薄功夫。对付普通人没什么问题,遇上高手只能跪地投降。
窗户被刀破了开来,章廷玉右手挡在严晓婉面前,二人均往后后退了一步。一个面容清俊,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从窗口跃了进来,笑容满面地朝章廷玉微微俯身算是招呼:“原来是章公子,失礼了。”
章廷玉也笑了起来:“哎哟,这不就是,曾经那个谁的得力左右手吗?你可知道你前任主子可紧张你了,现在正满世界找你呢。”
江涛低着头,轻轻抚过刀背:“在别人手下总是不自在的,不如一个人来得自由些。”
扬起一抹轻佻的笑容:“倒是不曾想过原来严家当家竟是章公子的妻子,这是我的失策。”
“既然知道了,何不在我没动手之前离开,我还能当这事没发生过。”章廷玉一副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样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江湖人称章公子武功了得,我倒是想试上一试。”语毕,举刀挥向章廷玉。
严晓婉抱着儿子躲在了角落里,章廷玉灵活地躲避着攻势,觑着空隙一掌击向了江涛的胸口。一丝血迹从江涛的嘴角流出,江涛左手按着胸口见形势不对跳窗离去。
章廷玉慌忙走向严晓婉,担忧地问:“媳妇儿,你没事吧?”
严晓婉摇了摇头,却瞥见章廷玉的左臂上一处伤口正汩汩留着鲜血,惊慌地叫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包扎一下就好了。”章廷玉倒是不甚在意。
身边没有纱布,严晓婉只得从床帘上扯下一块布来:“可惜小凝不在,不然就能给你处理伤口了。我们还得等明早才能去抓药。”
“我可不想让那小鬼给我处理伤口,每次处理完伤口之后我身上还多了一堆毛病,那家伙就喜欢往我身上撒些不致命的小毒折腾我。我宁愿让我爹看,手法粗鲁一点都没关系。”君凝那家伙撒的乱七八糟自制的药,害他要么屁股痒上个三四天,要么全身出红疹,诸如此类的情况不胜枚举。然而他堂堂一个名震江湖毒医的儿子——不懂毒。
实在是可恨呐。
“这房间不能睡了,我们找老板换一间吧。”见严晓婉给自己包扎好了,章廷玉开口道。
严晓婉轻声问:“他还会再来吗?”
“说不准,兴许还会再来。”那小子如今年纪尚轻便能伤得了他,虽说他并未全力应付,但是假以时日这人必定功夫了得,不愧能成为那人的左右手。
“我怕他们还会派更多的人手来,不如我们还是加快行程和小凝他们会和吧,她自制的膏药能让你的伤疤不留痕。”想起自己视颜值为自己生命的夫君,严晓婉提议道。
“媳妇儿,我突然觉得,男人身上留点伤疤是曾经英勇搏斗后的痕迹,也是男子汉气概的象征。”章廷玉觉得说出这番话的自己好伟大,感觉思想又上升了一个精神层面。
严晓婉觉得,大概她到生命的最后都不能理解时刻变化着的章廷玉的脑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