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民。勿怪他,早些时候念道一篇《岳阳楼记》当中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儒生必有的志向之一,纳天下之事为己事,天下之事合为一生之志向,那天下大公的与华胥国梦境也成了他们毕生所求了。
“寥寥几人?”叶小钗念了这四个字,他拉着马尾,然后说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理,边关之事你我理了,便是你我的事,别人不理也是别人的事,与我们又生几分关系?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如此看来我倒是更喜欢这寥寥几人罢了。”叶小钗听过蒋起戈以前的家事也知道他从小读的是圣贤书,这儒家正义是他的天经地义。
不过叶小钗这一个江湖人,细细想了想蒋起戈往事却发现蒋起戈少了一股生气,几近与腐儒一般无二了。这天下大道哪里是儒家一家便可道尽说完的?国内礼法,无不适外法内儒,法度以限其儒家之外,何为儒家之外?儒家常常讲究循吏,这循吏讲究的是教化,愈发如此,那便有教化不到的地方,所以需要外法。这外法在圣王时也颇有表现,一说舜在世时,三苗作乱,禹奉命带兵南征,这派兵便是法,以势压人,法家向来讲势。另有一说,但也差不多。
叶小钗此刻却也有点拨蒋起戈的意思,如若他无法跳脱出来,摸不到天下大道,他始终只沦在术中无法逃脱,落了下乘。
形而上者为道,形而下者为器。
这道何来?自来,心中自来。
蒋起戈倒也没有深想,只是说道:“这国难当头,你我几人始终难以尽力。”
叶小钗听也岔开话题,应道:“西北战事如何你我皆不清楚,不过消息传来是雄无阳领兵。这雄无文韬武略,早先玄甲军和天策军就是败在了他的手上,如今是陈庆之领兵,姜可能是老的辣。”
两人急奔,在别人看来,就只是一团土黄色的灰尘。
“哼!如果不是当年驰援迟迟不来,玄甲军和天策军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蒋起戈听到叶小钗的话,就怒气上涌。
而叶小钗则是默默叹了口气,或许蒋起戈现在的心思颇为单纯,但此等单纯在叶小钗看来就是顽固不化,天下大道万千,若是只执一意难免走入死路。
远处百尺河看着急奔的两人,嘿嘿一笑,闲庭信步的跟在了后面,还特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让前面两人感应不到。
不过现在叶小钗倒是挺期待,莫道凉据说会在边关出现,自己当年错过了与他的切磋,原本以为自己会遗憾终身,不过现在他活着,当年的遗憾也能够弥补了。
在他现在看来,这个蒋起戈怕是比不上莫道凉了,看上去两人的身世都有凄惨之处,只不过两人心境却又很大的不同。莫道凉在道上远胜蒋起戈一筹,而蒋起戈现在才踏入武道四境,却停留在了术上面。蒋起戈现在也胜在年轻,以后机遇若是足够的话,他的道路也会有些转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