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的那一刻,秦月红就知道,她注定没有好日子过了。哪怕朱老爷之前再喜欢她,再丢了这么大的脸之后,肯定也会恨着她的。
事实也确实如秦月红所想那般。虽然她被抬进了朱府,朱老爷却没有进过她的院子。
说到院子,秦月红就更加觉得耻辱了。朱老爷居然故意让她住秦月儿之前住过的院子,还故意派人传话说,反正是亲姐妹,谁住不是住?
一看屋子里的摆设和陈列,秦月红就知道,这是秦月儿的喜好。朱家居然连屋子里用过的东西都不愿更换一下,就让她住了进来?
想到当初秦月儿再怎么说也是摆了喜宴、拜了堂,才进的朱家。如今换了她,却是不明不白就这样被抬了进来。真真是可恨又羞辱!
即便心下很清楚,朱老爷会这样怠慢她,是因着心下有气。气她不该在府衙门口寻死,气她不该在公堂之上大闹。
但是,那又怎样?
不是说朱老爷很喜欢她?她就算闹了这么一场,朱老爷不也照样把她娶回来了?
如若朱老爷真的那般介意她的言行举动,何不直接将她送回秦家?朱老爷不稀罕娶她,她也不稀罕进朱家大门。
可朱老爷明明就舍不得她,眼巴巴将她抬进了朱府。结果,居然不珍惜她?
秦月红原先还以为,就算朱老爷再是恼火,也肯定会供着她。她跟秦月儿不一样,朱老爷对她是长久的相思……
秦月红想的再好,也敌不过眼前的残酷事实。朱老爷对她的耐心,显然没有她预想的那般浓烈,也没有她只以为的那般爱她。
这不,秦月红已经在朱府呆了小半月,朱府上下根本没人把她当回事。就连一日三餐,都开始苛刻她了。
秦月红一开始是强忍着倔强,不愿跟朱老爷低头,也不愿意服软。然而真等她的饭桌上只摆了一碗白粥、两个窝窝头,秦月红咬咬牙,忍不住还是红了眼圈。
这半个月,秦月红不是没想过找机会逃离朱府。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可是,朱家人不愿善待她,看守她却是格外负责。她找不到可乘之机离开,就连往外传消息都很难。
还记得三年前也是在朱府。只消她一个皱眉,朱老爷就只恨不得呼天喊地。再看看现下,秦月红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太过高看她自己了。
与此同时,秦海和周小莲也在着急。没有等到秦月红的回门,也没得到秦月红从朱府传回的消息,秦月红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起秦月红在府衙门口的寻死举动,秦海和周小莲不禁懊悔万分。早知道,他们当初就不该眼红朱家的家产,更加不该试图将秦月儿再送回朱府享福。
眼看着秦月红杳无音信,秦海和周小莲束手无策,只得找秦月儿好好商量。
“我能有什么法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都被朱府赶出来了。”秦月儿对秦月红这个姐姐,早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了。此刻听闻爹娘着急求助,秦月儿是不以为然,也不屑一顾的,“爹娘你们俩也真是太过小瞧姐姐了。咱们就家姐姐是什么人?那可是让朱老爷牵肠挂肚了好几年的绝世佳人,朱老爷舍不得让她受委屈的。”
“再说了,即便朱老爷不肯善待姐姐,姐姐又哪里是好说话的?以姐姐的心计和手段,制服一个朱老爷,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话说到这里,见秦海和周小莲还是担心不已,秦月儿撇撇嘴,“行了行了,你们要真是那般担心,倒不如请大堂哥去朱府看看?大堂哥如今可在府衙当差,区区一个朱府,他还能进不去?”
以秦毅在县衙当差的身份,自然是进得了朱府的。可问题是,秦毅以什么由头进?又可否愿意进?秦月儿的想当然,秦海和周小莲的点头附和,注定了只会成为空欢喜一场。
反正有秦兰菁在,秦毅的严词拒绝根本是分分钟的事情,由不得秦月儿三人多说一个字。
“二弟,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大侄女就这样被人关在朱府生死不知?”实在被逼得无法,秦海终究还是跟秦林低了头。
以往秦海是瞧不上秦林这个弟弟的。总觉得他比秦林更有脑子,也更有出息,凭什么老爷子过世的时候,要把偏方留给秦林,而不留给他这个长子?
怀着极度的不满和愤愤然,当初他偷走了偏方。同时,也顺走了家里所有的银子。哪怕,那些银钱大多都是秦林赚的。
没办法,他做生意要本钱,必须带走。
这么多年下来,秦海一直自负比秦林过的风光。哪想到今时今日,他要低声下气来求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