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玥病了,在这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十几年来,第一次病得不轻,十几日,都卧于病床上,茶饭不思,身形也渐渐消瘦,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一张脸,面如死灰。
她想,要是,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她就会梦醒了,梦醒之后,她就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所有不快乐的事物,都会随着这些日子而消散去?她还是会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她。
不过,现实终究是现实,不管如何逃避,始终还是逃避不开,也躲脱不了。
那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珂玥已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只依稀记得,院子里面的积雪融化了又堆积了几轮。
阳光射进纸纱窗,映在她惨白的脸上,肤黄蜡白,毫无生气偿。
这样的她,可是把慕容静婉吓坏了,看着她终日郁郁寡欢,慕容静婉心疼交加,却又无计可施。这是,珂玥从来没有过的样子。
大夫都说她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她的心病根源在哪里,她却是从未袒露出来,慕容静婉只能默默叹气,默默祈祷上苍,能够让她的女儿重新振作起来撄。
拓跋磊去了皇宫一趟回来,听到了太皇太后准备要珂玥嫁给宇文宸,倒是高兴地紧。
回府时,宫里随同的颁懿旨的公公也一同来到了护国候府。
公公尖细的声音响亮入耳,刺人心魄。“珂玥接旨!”
珂玥在锦梅的扶持下,托着病怏怏的身子来到了外堂,面无表情的跪地接听懿旨。
“奉天承运,太皇太后召曰,护国候千金拓跋珂玥蕙质兰心,聪颖可人,大方得体,德才兼备、温良娴舒,册封为宇文国纯良皇后,即日进宫,学习宫中事宜,翌年正月正式与陛下通婚,望日后辅佐皇帝,搭理后宫,作一个永垂青史的明显皇后。护国候拓跋磊教女有方,赏黄金二万斤,马匹万千,良田千亩。特封拓跋磊为摄政大臣,辅助陛下管理朝事,钦此!”
珂玥久久都没有接过圣旨,最后,由跪在身旁的拓跋磊接了下来。“谢太皇太后隆恩!”全府上下,涛声不绝。
所有的人脸上都是其乐融融,只有珂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欢喜跟她何干?从此以后,她便是没有快乐的人,或者说,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
公公走后,珂玥抢过拓跋磊手上的懿旨丢在地上,发了疯的踩了两脚,这一举动,看到的人无不惊讶。
直到拓跋磊的一记耳光下来,她才恍然停下。深红色的五指印映在她灰白的小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珂玥,你想死吗?太皇太后的懿旨你也敢踩?”拓跋磊口气凌聂,眼神愤懑。
“你疯了!”慕容静婉一把推开愤怒的拓跋磊,将珂玥抱在怀中,泪眼朦胧,“我的好孩子,你这是为何啊?你有什么苦,你告诉为娘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憋着啊!”
珂玥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良久,微抬华眸,悠悠的开口“父亲,你是不是从叫我进宫为太皇太后贺寿开始就在计划要把我许配给陛下这件事情?”
拓跋磊点头,“是!太皇太后很久以前就跟我商量过这件事情,那时候,你跟陛下的年纪都还尚小,所以,搁置了下来,如今,你已年满十六,儿女的婚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你嫁的人是当今的皇上,成为的是这一国之母,你应该高兴,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就进宫,你已经在家里呆了快一个月了,也该进宫去了。”
她苦笑着摇头,“父亲,可是玥儿并不想嫁给陛下啊,我的终身大事,我想自己做主,难道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