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戒指里的老爷爷

楼，为凌云举办了一场践行宴。

    不同于大多数酒楼的金碧辉煌，太白酒楼主打素雅两字。店内桌椅是一水的黄花梨木，浅淡的色泽中，天然纹理如同山水线条一般，清新明快。

    一楼大堂中设有说书雅座，身形高瘦的老者拍起惊堂木，四座中人洗耳恭听，袅袅的青烟中，隐隐有茶香萦绕。楼梯盘旋向上，二楼是包间，专供贵客使用。富商是太白楼的常客，直接吩咐店小二领他们前往包间。

    啪嗒的脚步声里，夹杂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故事，“上回说到，魔门之主水无痕求购凝魄丹，只为救回天目城城主尹天渊，两人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爱恨情仇？众所周知，五百年前，水家和尹家曾是世交……”

    “你说谁？”凌云的脚步停下了，双目如炬地看向说书人。

    其他客人还在等着听下一段，没有为凌云一个人停下的道理。说书人手中的惊堂木悬在半空，为难地看向掌柜。

    富商掏出一锭元宝，笑着说：“他是我的贵客。”掌柜打个手势，说书人才对凌云答道：“您没听上回吧？上回讲的是青冥渊攻打天目城。”

    凌云扶着栏杆的手背上，有青筋暴出，“讲给我听。”一年了，那时的惨烈还在他的眼前回放，每次梦醒时分，都是一片血红。

    说书人清清嗓子，从第一段开始讲起：“原本这等魔门秘事，也不是咱们该知道的，实在是青冥渊满世界求购凝魄丹的动静太大，才闹得众人皆知……”

    在他的口中，整件事娓娓道来，凌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袭击天目城的人是青冥渊弟子，原来舅舅没死！水无痕搜集了舅舅的真灵碎片，只要一颗凝魄丹，就能重新将他唤醒。

    凌云追问道：“为什么水无痕灭天目城在先，又救尹天渊在后？”

    说书人摸着山羊胡子，“那就是今天要说的内容了，这可是我的独家。水无痕与尹天渊之间，关系不寻常啊。两人青梅竹马，暗生情愫……”说到高|潮处，他还唱了一段淫词艳曲。

    凌云喝道：“够了，说重点！”这些说书的就喜欢瞎编乱造，舅舅才不会喜欢那种大魔头呢！

    说书人嘿嘿一笑，跳过这一段，继续说道：“五百年前水无痕血洗尹家，尹天渊与他反目，在天目城隐姓埋名，行事极为低调。以至于世人只知城主凌风，对于同样是元神期真君的他，连名号都叫不上来。

    十年前，凌风在封印兽皇的行动中牺牲，尹天渊不得不走到台前，代为掌管天目城。他深居简出，除了亲信，很少有人见到他的脸。直到一年前，为了争夺出现在空藏秘境的青龙，他的踪迹才被魔门弟子查到。”

    凌云的手，攥紧了盘龙塔。也不知舅舅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在群雄环饲之中抢下青龙，却转手就送给了灵脉尽毁的外甥。

    那一天，凌云在太白楼中，听了整整两个时辰说书，全是尹天渊的过往，再小的事情，他都不觉得琐碎。和舅舅朝夕相对时，他总觉得舅舅是一个无趣的老好人。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了解舅舅的过往。凌云这才发现，舅舅本也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只是自愿退居幕后，活在父亲的英名遮盖之下。

    践行宴上，富商举杯：“两位少侠，我先干为敬！这是四海令，请你们收下。四海之内皆兄弟，你们是我的贵客，就是我们四海帮会的贵客，前行的道路上，但凡遇到四海商队的票号，都能凭借四海令获得帮助。”

    四海令数量有限，富商只有两枚，一下子全部送出去了，他却不觉得可惜。他有一种预感，眼前的两人绝非池中之物，四海帮会和他们结个善缘，百利而无一害。

    冷冽的清酒入喉，凌云不再耽搁，抱拳作揖后，推门离开。胡可紧随其后，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问道：“阿云，你和天目城是什么关系？你对尹天渊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又和旧城主凌风同姓。”

    近一年的相处，凌云对这位最好的朋友，并没有隐瞒的打算。他如实答道：“我是凌风的儿子，尹天渊是我舅舅，我要到青冥渊去救舅舅！”

    “你疯了？刚才说书的都说了，凌风过世后，魔门之主水无痕是公认的当世第一强者，更别提青冥渊是他的老本营，里面绝对遍布元神期真君。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去了就是送死。”胡可拽住凌云，厉声劝道。

    “舅舅是为救我而死，不管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要闯上一闯！”凌云意气风发。

    胡可翻了个白眼，“围攻尹天渊的可是七曜大阵，就算不救你，他也跑不了。”

    凌云愣住了，胡可说的话虽然不客气，却很在理，竟让他无从反驳。“无论如何，他是我舅舅，我不能看着落在魔主手里。还有天目城的大仇，我也要报。”

    胡可问道：“你能搞得到凝魄丹吗？没有凝魄丹，根本救不活你舅舅。一颗凝魄丹，魔主倾世难求，你是比他人脉更广，还是财力更强？”

    三言两语间，凌云的一腔热血，被他的冷水泼得沸腾不起来了。等凌云冷静下来，胡可才高深莫测说：“傻阿云，想要报仇，有的是办法。耕地靠的不是卖傻力气，你得会借用犁。”

    凌云连忙抓着他的手，问道：“这么说来，你有办法了？”

    胡可狡黠一笑：“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