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平康里,朱四腚眼儿观瞧这花前小住,感觉上真的非常不错,且不说它的雅致与漂亮,相比与一般人家,这宅子绝对可以说是奢华至极了。宅子里头一进竟然就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有花、有树还有个小小的凉亭,处处都透着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影。
在这个迷乱又突兀的世界里,算是可以暂时寄居朱四这一缕漂泊而来的亡魂了。“把侯性给朕押过来!”站在了这个勾人心魄的院落门前的一大块匾额之下,朱四竟然又发火了,怎么了,不是挺满意的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怎么又开始通缉那个叫侯性的人了呢。
不一会儿侯性就被人押来了,他跪在朱四的面前,一脸的萌态和无辜表情,一眨一眨的小绿豆眼犹如一汪清水儿。“这他娘的就是你说的花钱小住?竟然不是花前月下的花前,而是特么的到这里小住上一晚得需要花钱对不对?看看匾额上写的是什么?”
侯性依然保持着他认为不错的表情:“对呀,陛下,就是来这里花钱就能小住啊,花钱小住嘛,反正微臣不识字,这花钱能住的地方和您说的花前月下的花前也没什么不同啊,不都是为了享受嘛?没问题啦,陛下,钱是臣花的,您就不用操心啦,陛下只管住就行了。”
朱四真的再也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气鼓鼓的回头指着对门街坊家的勾栏之上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粉头问到:“你口中的所有广一西士子想要仰慕的不可能只是这个地方对吧,是不是还有这里的妓子啊?你特娘的竟然把朕领到了花街柳巷,要让朕住在妓院?你特娘的就这么想死吗,候性!老子这事儿跟你没完!”
粉头们看到了朱四指向她们的手,都误以为朱四是嫖客呢,既然生意要上门了,就要殷勤的招呼啊,她们一个个扭着腰肢、挥舞着手中的丝帕或是团扇嗲声嗲气的说:“大爷,过来玩儿啊?”
这一声声如酥如电的召唤更让朱四两眼直冒金星,却勾引得侯性那魂儿都想要飞过去了,候性已经是屁股指挥脑袋的在说:“陛下,要是臣也能天天住在这里,肯定死了,那是美死的,您说要改善一下居住环境,那么天底下就没第二种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一个正常的男人啦,难道陛下不是正常的?”
朱四已经被这蠢货搞得头大如斗了,两只眼睛里就只有星星。他想杀了那人,却又慢慢地蹲到了地上,用双手狠狠的搓着自己的太阳穴,并啧啧的叹息,舒缓了许久才又幽幽的说道:“你帮着朕把这事儿再好好缕缕,怎么感觉好像有哪些地方还没整明白呢?”
侯性立刻会意的从地上膝行着爬了过来,帮朱四忙前忙后的捶肩按背打溜须:“嘿嘿,这算不得什么事儿,您问问您身后的这些士大夫们,哪一个不是这儿的常客啊?难道就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皇帝您小住吗?他瞿式耜不会办事儿,给皇上您找了座凶宅,皇上您就算现在改住在勾栏院之内居住,那也是在打这些州官儿们的脸面,我都替他们臊得慌。可皇上您对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只要您不喊出声,天底下哪个王八蛋敢指名道姓的诬告您意欲采花儿*呀?想这年头儿,谁又能分得清楚谁是鬼谁是娼啊?”
候性已经观察到了朱四的眼里有了些得色,他又继续鼓励道:“如果陛下您住进了这花钱小住,这本地百姓啊,只会赞美您懂得风月、热爱生活、还喜好深入民间体察疾苦呢!那骂名啊,就都留给我们这些奴才们背着得了,您看成不?”
朱四都快被他忽悠瘸了,一脸大彻大悟的样子激动的拉着候性的手说:“兄弟,找鸡的人原来都是这么的高尚啊,还能体察民间疾苦?还能被算作热爱生活?”候性肯定的拍着胸脯说:“那是自然啦,不但体察了,还是‘深入’体察呢!”他故意的重重说了深入二字。“这是多么美好、多么其乐融融的体验啊陛下?”
“朕好像真的被你说动了,诶,你刚才说你一个字儿都不认识,我怎么有些不信呢?连找鸡这样的事儿从你的狗嘴里吐出来都变得如此的有诗意,你特娘的更应该是属于柳永那样的大文豪级别的才靠谱,你绝对是咱大明的人才啊?嗨,也不听你再解释什么了,再让你忽悠几句,朕都感觉自己会飞了。行吧,先这样,朕今天真是被你们气的头都大了,正好也累了,倒不如这就进去找个大床先睡一会儿再说。”
候性一副公鸭嗓子的喊道:“得了您那!起驾花钱小住!”朱四又停下来说:“嗨嗨,不行!这名字必须得改改,你还准备让朕在这里继续经营是怎么着?”候性也非常认真的点头:“对,陛下说改,那就必须得改,等陛下为这里赐名!”
“我靠,有皇上给勾栏院赐名的吗?”朱四刚说完这句,又觉得哪里不对,便自言自语的说:“也是哈,也没有皇上常住勾栏院的,赐名就赐名吧。诶,候总兵,待会儿别忘了找几个漂亮点儿的帮朕捶捶腿啊,说好了就是捶腿,懂吗?”候性一脸奸笑的回答:“陛下,我懂你!”
侯性的心领神会,让朱四无比的讨厌,谁想让自己阴暗的心思被人这么痛快的理解,而且还大声的喊出来:“陛下,我懂你!”这也太恶心了吧,朱四就立刻翻脸了:“听懂了就少放屁,赶紧滚去办事!”“哎,臣遵旨。”说了句遵旨,侯性就在朱四的眼前一板一眼的滚着出了这花钱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