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示了一遍,比如某处的水流是用来冲刷身体,起到按摩效果的;某处的石板是用来放置酒水和食物的,并不是让人在上面坐着或者趴着的;还有某处可拆卸的绳床,那就是为了让整个身体都能被流水浸润冲刷,顺便在上面睡一觉的,和另一种意义的睡觉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但在演示的过程中,两个人却是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擦枪走火,继梅开二度之后,又唱出了一曲梅花三弄。
最后的最后,欧阳才找到机会抱怨,“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往家里面带人?!”
“以后也不许那么去做!无论浴池还是床榻,重檐都只能与我分享!”戚云恒掐住欧阳的要害,一边用言辞威逼胁迫,一边拼尽全力,做着最后的奋力一搏。
欧阳没有回答,直接一个大起大落,将戚云恒彻底“缴械”。
然后,欧阳伸出手臂,绕过攀住戚云恒的背脊,攀住了他的双肩,低下头,喘息着,将脸庞埋在他的颈间。
——我倒是可以做到,可是,你呢?
将影响理智的小蝌蚪驱逐出境,欧阳和戚云恒肩并肩依偎在一起,在池边专供休憩的地方坐下,一边单纯地享受着温泉水的浸泡,一边聊起了这几日的些许琐事。
很快,话题就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陆二手、张木匠、郁骨头这三个人的身上。
“张木匠和郁骨头已经入了金刀卫,潘五春这几日正在收编他们的手下,等收编完成,他们便可返回家中,与家人团聚。”戚云恒向欧阳“汇报”道,“只要他们识趣,不再肆意妄为,我总是会给他们留条活路的。”
“就怕他们习惯了作死,你给他们留了活路,他们也非要往死路上狂奔。”欧阳撇嘴道。
“重檐这是……不看好他们?”戚云恒微微一愣。
“人心易变。”欧阳道,“更何况,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他们好歹也做了十来年的老大,哪会那么容易就心甘情愿地屈居于人下?今天,他们向你屈服,改日,说不定就会反咬你一口。”
“……我以为,重檐与他们两个乃是故交。”戚云恒摸了摸鼻子,对欧阳的话颇感惊讶。
“我的故交多了去了,他们两个……算哪根葱?”欧阳冷冷一哼,“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两个家伙再次作死,你可不要拿我当借口,给他们续命。”
“绝对不会。”戚云恒搂住欧阳的肩膀,一边安抚,一边很是好奇地向他问道,“但我也很想问上一问,他们两个……可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重檐?若是的话,那我立刻找理由斩了他们,给重檐出气。”
即便是早年的时候,张木匠和郁骨头也只是两个普通寻常的官宦子弟罢了,如今更是比寻常百姓还要不如——普通百姓只要不触犯律法,便不是想杀就能杀的,哪像他们,从头到脚都是把柄,随随便便就能找个理由把他们像蚂蚁一样捏死,连枉杀的罪名都不必承担。
更何况,戚云恒想要得到的,原本就是张木匠和郁骨头手里头的情报网络以及他们的一众手下,并不是他们两个本人,暂且留下他们的性命,一是不好立刻就过河拆桥,让人诟病;二是给欧阳面子,照顾他的故交。
可若是欧阳不要这个面子,不认这两个“故交”,那么,等潘五春将张木匠和郁骨头的手下尽数收入麾下,使他们的情报网转由金刀卫来控制,他们两个的价值也就彻底地消耗殆尽,是死是活也都没了差别——死掉,反而还更省心省事一些。
“他们两个倒是没招惹我,只是行事做派让我看不惯,心烦。”欧阳没和戚云恒玩虚情假意那一套,直言道,“他们把陆二手那个榆木脑袋推到前面做挡箭牌,自己却连个面都不露,这哪是想要断尾求生之人应有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准备,只想借着陆二手和我来估量一下形式,一旦风紧,就把我们两个留前面吸引注意,他们两个好趁机扯呼。”
说到这,欧阳冷冷一笑,“只是他们忘了,我这人做事从来都不讲究,他们刚把试水的小牌丢出来,我就直接掀了桌子,把他们压在了桌子底下。”
听到欧阳如此形容,戚云恒不由失笑。
这时候,欧阳却是话音一转,“跟你求件事呗?”
“有什么事,重檐直说就是。”戚云恒马上应道。
“找个穷乡僻壤,把陆二手调过去历练几年,让他离京城远点。”欧阳道,“他这人没有坏心,但容易好心办坏事。而接下来,早则今年年底,晚则明年年初,这京城里就要乱起来了。像他这样的,很容易被那些满身都是心眼的家伙们利用,不是当了排头兵就是做了垫脚石。偏偏他还是我的‘故交’,而我又不可能只因为他‘有可能’会给我惹麻烦就把他给弄死,所以,与其等着被他牵连,还不如把他弄走,让他没机会惹事,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