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戚云恒和欧阳已经回到了乾坤殿的正殿。
在龙椅上落座之后,戚云恒拿起毛笔,把欧阳建议的课业题目抄写在纸上,然后便命魏公公将四个儿女叫到正殿中集合。
等四个孩子在殿下站好,戚云恒命魏公公将自己刚刚写好的那张纸送到四个孩子手中,让他们相互传阅,同时告诉他们——
这张纸上的题目便是他们需要完成的下一份课业,而这一次留给他们的时间将会延长一倍,到本月底的最后一日截止。只是接下来,宫中的授课就会恢复,他们要和以前一样,每日到乾坤殿的偏殿里正常上课,不能再把时间全都花费在一份课业上,而且也不能再随意出宫,问询他人,只能求教于宫中收藏的各种书籍。
一听这话,大皇女戚雨露不由得喜形于色。
既然只需要看书、动脑子,那她就可以不将此事告知母妃,不让母妃知道自己又接了一份课业,她要完成课业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再被母妃所阻挠。再加上平日里还要上课,不可能不接触书本纸笔,只要她把解答的思路想好,随时可以找时间、找地方,像今日这样,把父皇留下的课业悄悄完成。
戚雨露这边暗自庆幸,二皇子戚雨溟却有些郁闷。
早上过来的时候,戚雨露就没像以往那样早早跑到惠安宫里找他一起出门。等他到了乾坤殿,戚雨露也像没看到他一样,对他不理不睬。
戚雨溟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之前被父皇考校课业,戚雨溟就因为心不在焉而出了不少错漏。这会儿看到新的题目,戚雨溟也没法把精神集中到接下来需要完成的课业上,不自觉地就把目光转向了往日里总与他形影不离的妹妹,正看到她露出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难道妹妹已经知道如何解答这道题了?!
戚雨溟心下一惊,终于清醒过来。
眼下可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戚雨溟赶忙收敛心神,重新将那道题目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次的题目只有一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对否?错否?对,因何而对;错,因何而错?
显然,如同之前的那道“师与弟子”一样,这道题也要从对和错两个方面同时解答。
戚雨溟顿时有些头大,再一细想“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的意思,背脊处便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寒意。
——父皇,莫不是意有所指?
戚雨溟立刻想到,已经被免职的王太傅和那些讲师便是书生,他自己的亲外祖父似乎也是读书读出来的大臣,同样逃不开书生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为了完成上一份课业而请教过的那些人,在父皇的眼中,全都是百无一用之人?
戚雨溟顿时有些慌张了。
大皇子戚雨澈看到题目后的反应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截然相反。
这句话,戚雨澈在话本里见得多了,马上就能说出一大堆子丑寅卯来论证其对乃至其错,心情自然也是轻松愉快,毫无负担。
至于这道题与他本人有何关联,他却是想都没有去想。
年纪最小的二皇女戚雨溟在看到题目后,其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懵。
在思考书生有用没用之前,戚雨霖觉得她首先应该搞清楚这句话里提到的书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范畴——
什么样的人才能叫做书生呢?
若是念过书的就算,那伺候她读书写字的宫女是不是也能叫做书生?
若是并非这样广泛,那又该缩小到什么程度,秀才、举人,还是中了进士或者当了官的?
戚雨霖越想越觉得此题无从下手,郁闷之下,表情也愈发地严肃凝重。
坐在上面的戚云恒把四个孩子的反应尽收眼底。
见他们已经把题目传阅了两三个来回,戚云恒便命魏公公将那张写有课业题目的纸张收回,对他们沉声说道:“关于这一次的课业,你们回去之后再慢慢思考,接下来,先去偏殿那边见见你们的太傅和讲师,听他们说一说今后的授课章程——你们或许已经知道了,朕辞退了王绩太傅和一些讲师,他们教导无方,又擅用私刑,实在是枉为师表。”
——父皇果然不认同讲师责罚伴读之事!
一听这话,四个孩子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样的念头。
戚云恒没有理会四个孩子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朕已经命人告诫过郑太傅和其余讲师,从今往后,宫中不得再出现打罚之事。你们几个愿意学,他们便用心去教;不愿学,他们也不必再在你们的身上浪费力气。同样地,你们喜欢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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