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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渐近,姚鸢终于看清,这个萧统领,不仅名字与她前任一致,连相貌也不出其右。
那一刹那,姚鸢心情激动无比。她仿佛看见萧轼钦骑马跨刀,为她劈开一条回家的路!
但是萧轼钦在这个时代同她说的第一句话,便如同一根棒槌,硬生生把这个美梦敲得稀碎。
他说:“姑娘若要为公主鸣不平尽管回家让令尊上折子将本统领参一本,若令尊连上折子的资格都没有,不妨学着闭嘴。”
姚鸢呆愣当场,她常见萧轼钦如此狂拽地跟别人说话,可从初识的那一天,便从未对自己摆过这种臭屁到不行的表情。
难道这并不是萧轼钦,而是他流落异世的双胞胎?
那也不该重名啊,而且从样貌到气质,从声音到语调,他分明就跟记忆中一样!肉眼可见的,唯一不同点,只有那头飘逸的长发。
她的前任萧轼钦是一头俊秀短发,细算起来,分别不过一年时间,人类头发长得再快,也不能快成这样。若说这时代环境影响头发生长速度,那也不可能,她来这里也半年多了,还是只能扎个丸子。
假发?
但是看他现在这高高在上的样子,想也不可能把头低下让她扯一扯。
姚鸢被他冷冷地鄙夷了一眼之后,眼看他打马绝尘而去,内心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寂寥。
回家的路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烟消云散。
她在原地怅惘着,冷不防被人抱了个满怀,却是不知何时下了京华塔的灵秀公主。亏得她穿的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姚鸢才一眼认出来,任她莫名其妙地抱着自己哭,没有挣扎。
公主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抽气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命苦,爱上这样一个冷血动物!”
说完不等姚鸢反驳上哪怕一个字,又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指指点点,迅速坐实了姚鸢作为萧大统领另一个痴情追随者的身份。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灵秀公主的脑回路却与旁人不同。
她认定姚鸢愿为自己出头,是因为她也爱慕着萧轼钦,所以才能深深体会到爱而不得的苦楚,才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可是姚鸢显然更惨,萧轼钦虽然无情,却素来尊重女人,这次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羞辱了她!
公主觉得:今儿虽惨,可有个人比自己更惨,虽然出了丑,可有个人比自己出了更大的丑,还好还好。由此对姚鸢产生了一种同是天下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从此姚鸢莫名多了个小闺蜜,却因为今天这一出,狠狠得罪了王爷。
宋姑姑见到她时,她胳膊上还挂着个哭哭啼啼的公主,依然不客气道:“姑姑知道女人难过英雄关,可你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闹这一出,是把王爷的脸踩在脚底下碾啊,杜侧妃都没你这么狠。”
姚鸢咬了咬唇,怯怯地问:“有这么严重?”
事实上她从未见识过小心眼的王爷,可素知他是个多疑的人,叫宋姑姑这么一提,当场就悔不当初了。
宋姑姑一直都觉得她对萧统领好奇地过分,今日见她表现,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看上了他。她最看不惯这种吃里扒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为,更何况在她心里,王爷是为了帝国鞠躬尽瘁的大功臣,他不该落得个众叛亲离茕茕孑立的下场!
她此刻对姚鸢生了厌,冷冷说了句:“姑娘自求多福吧。”便拂袖而去。
姚鸢怕的有点不敢回凤尾巷了。
眼看公主快哭晕了,她只好把公主劝到马车上,哄她回宫,公主却拉着她不放,非让她上车。
旁边大内侍卫盯着,她也不敢硬把公主甩开,只好跟她上了车。
一路上公主例数多年来被拒绝的情景,说到痛心处,免不得又痛哭流涕一番,而后总要问姚鸢:“你有我惨吗?”
姚鸢不想编瞎话,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灵秀公主以为她难过得都说不出来,更觉她是自己的知心人,越加缠着她。
到了皇宫门口,姚鸢没有入宫腰牌被拦下,公主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她,还问她住在哪里,要择日再找她倾诉。
姚鸢正犹豫要不要报个假地址,忽见王爷从宫中出来,见灵秀拉着她的手,纳闷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七哥!”灵秀哭着扑上去,先将今日发生在京华塔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毫无征兆地说:“她是跟我一起向萧轼钦表白的,不过也被拒绝了,和我一样可怜,我想和她结拜姐妹!”
霁王爷的脸当即便冷下来。
姚鸢觉得自己可以去撞宫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