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中山回来时,天色已晚,热闹了一天的凤尾巷都安静下来。
姚鸢进门时发现门房换了人,不由纳闷,一问才知道王妃来过,原先的门房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去休息了。
她大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刘川说的前门有人闹事,指的是王妃。
想起在瀛洲时,她曾觉得霁王妃大度,容得下一府小妾,必不会将她看在眼里。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以火箭窜天般的速度上位,力压群芳,成了王妃眼中最不能容忍的沙子。
这其中,姚鸢不否认有她自己的‘努力’——最初是为了生存,后来是为了在未知的结果到来之前取悦自己,但是更大的功劳还是属于王爷的。
王爷搬来凤尾巷已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受了伤在这儿住着不回家,更让全城权贵都知道了这外宅的存在。
她早料到,最近这几日王府中必有人沉不住气,却没料到王妃会亲自出马。
原来王爷拿她当幌子之前,没跟家里通好气?!现在好了,后院失火,原配发怒。今儿这么一闹,肯定又是一记重磅八卦。
这要是在互联网时代,全国人民的流量不得都耗在他的家事上?
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姚鸢猜着这会儿他已经回家认错哄老婆去了,便要去杂役房看看那个挨打的门房。
新的门房却拦着她:“夫人何须为这桩小事挂怀,方才薛公公来,早已经打点好了。给他请了大夫,还给了二两银子,他对夫人和王爷感恩戴德得很。”
“薛公公来做什么?”难不成王爷还压不住王妃的火气,薛公公来救火的?
“薛公公不来,王妃便要在这儿住下了,你说他来干什么?”刘川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姚鸢回过头去,见他从黑暗中走来,阴沉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邪魅,心中不由得有点排斥。
可是毕竟是他,提醒自己从后门走,避免了与王妃正面交锋——不,是正面挨打,所以这次当真是欠了他人情了。
“刘护卫怎么没跟着王爷回王府?”她笑脸相迎。
刘川冷声道:“王爷没回去。”
姚鸢一愣,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不由把目光转向刘川。
虽然一直信不过他,可一直以来,他提醒自己的话一直在心里。是他提醒自己,不要以为像个母老虎似得护着王爷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是他提醒自己,王爷只是用自己来分散舆论和太后的注意;是他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王爷不是她的归宿。
他一定知道王爷最近这些行为背后的动机。
刘川却回避她的眼神,只说了句王爷在等你,接着转身走了。
姚鸢抓抓脑门,哀叹一声,认命地朝后院走去。
起居室的灯果然亮着,王爷的剪影映在窗上,似乎正在书桌前忙碌着。
姚鸢的脚步走到门口,还是停驻了。
她决意试探一下他。
虽然她名不符其实顶着王爷新欢的名号,还被谣传是盛宠之下的女人,可她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按说她是没有立场劝他回家的,毕竟人家不是为了她才住在凤尾巷的,可她还是想试着劝一劝。
不管王爷走不走,总得有个说辞。
哪怕敷衍她:本王在这里给你镇宅啊!
她好歹也能知道自己连套话的资格都没有,以后就老老实实闷在鼓里当新欢就好。
倘若王爷善解人意,稍微解释那么一两句,譬如:本王与王妃只是做戏给外人看,别人误会本王耽于美色,连王府和妻妾都不要了,定然会放松警惕,从而本王就能……
当然这么清晰的解释基本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本质上,他不可能把自己当心腹,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另外他这样的直男坚决认为女人不该抛头露面当然更不该参与男人的事儿。
所以得到镇宅答案的可能性更高……
王爷正在批阅奏章。这些日子他在凤尾巷住着,姚鸢才知道摄政王权力多大。
申朝上下的奏章统归尚书省,尚书省直接报送给王爷,王爷检阅完毕,拣出难以决断的,交由两位丞相商议,三人商议出结果,再报给太后,由太后最后盖章定论。
这么一看,他掌握着全国上下大小事务的决断权,连垂帘听政的太后也没法和他比,更遑论年幼的皇帝。
一看到桌子上码得一摞一摞,整整齐齐,等高排列的奏章,姚鸢又想起这一点来,不由得肝颤。
她历史不好,只听说过一个真实的摄政王——大清朝的多尔衮。
多尔衮是□□哈赤的儿子,清世祖的皇叔,在皇太极薨逝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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