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姚鸢当即就出门去变卖了首饰,拿着到手的钱,去求宋姑姑举荐个好的教书先生。
那日去了王府之后,第二天杜侧妃便命人将祖母绿送到云中山来,不知道王爷是否干预了。
当时宋姑姑带着礼品来萧瑟殿道谢,姚鸢心绪杂乱,又恼她把自己诓去王府,佯称生病,没有见她。
宋姑姑以为她在杜侧妃跟前吃了亏,后来听门房说,是王府的马车将她送回来,便知道她定是见了王爷,有王爷在,谁能欺负得了她?
自从王爷受伤,王府一众女眷形同虚设,王爷这些年一直住在书房,这在帝都并不是秘密。
王府那些女人,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那般风光,可是无论去哪儿,一旦转身,总有无数流言蜚语跟着,杜侧妃不甘寂寞,常出门交际,更是丑闻缠身,王爷岂能不厌她?
一个给自己带绿帽的旧爱哪能比得过新欢?
想到王爷为了姚鸢训斥甚至羞辱杜侧妃的场景,宋姑姑心里就无比畅快。
她虽利用了姚鸢,这几日想想,自己也给了她去王府露脸甚至耀武扬威的机会,并不亏欠她。
此时姚鸢来找她,她一如往常热情,听了她的来意,一口答应下来,又问:“姑娘何时开始学?”
姚鸢说越快越好,宋姑姑道:“昨日姑姑偶遇薛公公,听闻凤尾巷的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想来姑娘在云中山住不了几天了。不如等姑娘搬过去,安定下来,我再让先生过去。”
姚鸢想了想,云中山毕竟是幽居雅舍,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宋姑姑不想让闲杂人等来往,也是正常的,便答应下来。
姚鸢问宋姑姑,要给她多少中介费合适,宋姑姑抚掌笑道:“真要为了钱,你可使唤不动我。”
姚鸢便要送她一个礼物。
宋姑姑这回不客气了:“王爷疼你,想必送了你不少新鲜玩意儿,你且捡着自己玩腻的,别人却没见过的给我把玩几天就好。”
姚鸢听她主动提起王爷,深吸一口气道:“我与王爷的关系不是姑姑想的那般。最初是我一厢情愿,王爷对我并无情谊。不过是念着在瀛洲时,我与他共患难过,才将我带到帝都,现在都结束了,往后我与王爷应该没什么来往了。”
宋姑姑惊讶地说:“姑娘说什么傻话!薛公公昨日才说,正为王爷置办日常起居,放在凤尾巷的房子里,可见王爷为了你,连王府都不回了,你还说没来往?”
姚鸢听了大吃一惊,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王爷要与她同居?
宋姑姑摇摇她的手臂,劝道:“男人和女人相处,总有拌口角的时候,可不能为了一时赌气做出伤了感情的事儿来。王爷不是毛头小子,到了这个年纪肯定有妻有妾,你要吃干醋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不过王爷跟旁人不同,他与那些女人早就没了感情,要不也不能为了你抛家舍业。”
姚鸢还在发蒙状态,几乎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宋姑姑以为她不开窍,习惯性地戳戳她的脑门,不无艳羡地说:“你该庆幸自己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十年前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不胜数,他身边环绕着莺莺燕燕,风流潇洒,从未对谁长情。而今……你且别负了他。”
姚鸢茫然地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信宋姑姑说的。
就算王爷当真对她有意,两人的感情也没发展到可以同居的地步。
她想起了刘川的话:你来路不明,他半推半就将你带回帝都,想慢慢观察你,等你自己露出狐狸尾巴,顺便借你分散一下太后的注意力,好让郡主能浑水摸鱼,躲过这一关。
王爷真打算为了这两个目的,牺牲自己的清誉?
姚鸢倒是不介意被他利用的。
反正这条命也是他救回来的。
但是,他有没有想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耐不住诱惑的那个要把他扑倒了,怎么办……
难道他连自己也能牺牲?
姚鸢想了一晚上,辗转反侧,实在没有结论,就爬起来点上灯,翻箱倒柜地找纸笔,打算把所有的可能都列出来,用排除法逐一分析。
起居室配了个小书房,小书房里有一个书桌,桌上压了几本书,书旁边摆着笔墨。
姚鸢倒了点水茶水,将墨研开,用手蘸了墨汁,想随手抽本书当草稿纸,怕是胡太妃旧物,终是不敢,拉开抽屉找白纸。
抽屉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字。
文盲姚鸢一眼就认出,那是一首完整的青玉案。
因为上面写的是简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