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j-iang原创,d-ao-en不全微云蹑手蹑脚,凝神闭气,取了浴桶边的湿汗巾,堵住了细管。
屋外“扑通“一声,微云打开门,见门外倒下了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一位蒙面男人回首望了她一眼,纵步飞向对面的房梁,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难不成,这是家黑店?微云思索,掩住口鼻走下楼梯,小小的客栈中静谧无人,唯有后院大通铺内,三四个店小二呼呼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她提气转了一圈,今日她所雇的马车已不知去向。微云脸色难看,也许她被什么人盯上了。
微云上楼,拖入了门外昏倒的男子。她掩住屋门,绑住地上男人,又泼了他一盆冷水,那男人惊醒过来,惊恐地看着她。
微云手里拿着刀,把怀中千里雪的解药拨出一颗喂入他口中。她用刀抵住他颈边动脉,恶狠狠道:“你现在已经被我喂了致命毒药,要想活命,就乖乖回答我问题。快说,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男人额头有冷汗流下,他回道:“禀……禀女大王,我是这附近的山匪,奉我们山寨大当家之命,下来……下来……劫你们。”他眼珠转了转,道:“女大王饶命,是有人说从外边来了两位旅客,其中一位是个绝色美女,我见犹怜。我们大当家最是怜香惜玉,他一时忍耐不住,就派了小的来请人上山。”
绝色女子?微云皱了眉头,男人继续道:“小人知错,再也不敢打你二人主意,女大王饶我一命。”
微云心里有丝微妙的骄傲,绝色女子,恐怕是指的她吧。
她尖刀更近,薄薄利刃挨紧了男人的动脉,只要他敢动必然会血溅当场。微云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刚才逃走的黑衣人又是谁?山寨中人有多少,位于哪处山头,方向为何?”
他战战兢兢:“禀……女大王,你所雇的车夫就是我们的人。其实我们山寨中有一部分人被称为‘斥候’,他们在附近的小镇中乔装打扮成贩夫走卒,专门接待外乡客人,却暗暗估量被盯上的肥羊。你们……其实早就被盯上了,他说马车内有位病怏怏的美女,虽不怎么露面,容色却难得一见。”
微云捏着尖刀的手颤了颤,那丝浅薄的得意被击得粉碎。她神色有些难看,恐怕那车夫所说的病怏怏的美女是指唐九。若她未料错,他怀携着唐九时,散落漆黑长发的他偶尔抬头,被那车夫瞧去了,顿时惊为天人罢。
只是眼瞎吗?她一个娇弱女子竟然比不上一位男子,真是奇耻大辱。
微云握着尖刀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擦出了些血迹,男人顿时魂飞魄散,口中求饶:“小人……知错,小人擅长迷昏商旅,而方才逃去的人则是我们山寨中轻功翘楚,我们山寨*有一百二十人,山寨建在城北蜈蚣山上。我什么都说了,什么都说了。”
微云挑眉,心中暗道,不好,若是逃走的黑衣人轻功极好,恐怕此番已去报信了。
“盗匪猖獗,此处就无人管管吗?”微云语气沉下去。
他冷汗淌湿衣襟:“我们不伤害镇上之人,都是找外来旅客下手,而且每年对官员孝敬纳贡不少,当地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就过去了,镇中居民也是习以为常。”
“想必你的同伙已经报信去了,这里离山寨来去多远?”微云喝道,语气严厉。
他颤抖:“快马加鞭,来去不过一个时辰。”
微云愁色顿生,等到报信之人回去,说不得这群匪徒会下来围困她。这官府、居民都装死,她定然会陷入孤立无援中,只有走为上策。
她当机立断,大掌拍晕了这盗贼,随意从屏风上扯下衣裳,裹住唐九,挟他到腋下。她催动纯阳诀,步履如风从窗口跳了出去。
她在昏暗街道上,穿小巷而过,急急朝西而去,生怕遇上盗匪。她提气狂奔,等回神时,早已出了小镇。
月色冥冥,秋风肃杀。
微云将手中裹挟的唐九朝地上一放,扶着一棵歪脖子树喘了喘气,平静过后,她席地而坐。唐九昏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像一尊玉人般。微云手指探到他鼻息,又侧耳倾听他心脏跳动,竟无声无息。
她按了几下,又对着他唇里不停吹气,唐九依然无声。微云触碰他手臂和胸膛,入手冰冷至极,犹如一块寒冰。
难道他死了?微云怔了怔,等了许久,唐九已经逐渐僵硬。
她咬唇刨了一个土坑,把他放入其中。他安详静谧蜷缩在一起,形貌昳丽,玉容生辉。
微云道:“唐九,你虽不是个好人,如今死了万事消散,就此罢了。我与你既然同行一场,也不能让你暴尸荒野。”
她叹息一声,实在不忍心他死后还受捆缚。
微云蹲下身子为他解去了手上绳索,又去松开他腿上麻绳。就在此时,唐九出手,疾若闪电,在她颈下点了一下。
微云立时感到酥麻,僵在原地,被唐九点了穴。
唐九弯身扯去了腿上的麻绳,扔得远远的。他莞尔一笑,如芝兰玉树,手指捏住了微云下颌,叹道:“你心肠可真硬,女子天性惜弱怜小,我病中一番做戏,竟然也没能让你卸下心房。”
微云寒气入怀,牙齿咯咯直颤:“你发烧是假的,对不对?”
“是呀,什么都是假的。包括我晕倒,高烧,喃喃而语到最后假死,都是骗你的。”他微笑:“未曾想,你如此小心谨慎,即使我病中柔弱可怜,你也依旧不松了绑住我的绳索。”
他喟叹:“如今,该你落入我手中了。”
但是如今她知晓了唐门二字,刚才脑中转的念头,作的打算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本来她还想着:找时机,挟持这少年命脉,逼迫他交出解药。
如今她打消了念头,只因唐门是江湖中一朵奇葩!
唐门弟子单论功夫,说不上高明,只能说轻功有其卓绝之处。但有两样雄霸江湖:一是暗器,一是毒du药yao。
江湖上的人,若是知晓对方出身唐门,都会收起嚣张气焰,恍如拔掉牙齿的老虎,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唐门弟子行走江湖,身上带着数不清的,千奇百怪,令人无处闪躲的暗器。若是近身,不知道他发间、耳尖、也许是衣袖都抹着毒du药yao。碰一碰他,吃过他粘过的炊具,说不准你什么也没干,就着了道,中了毒du。
微云收敛心神:“原来是唐门公子。”
唐九拍手而笑:“时辰到了。”
微云心中闪过疑惑:什么时辰?
念头未完,微云摔倒在地,她感到一股寒意随着奇经八脉袭来,让她如置寒冰中,继而她耳畔似乎听到了连绵不绝的潮水声,经脉被一遍遍刮过。
“痛吗?你乖乖听话,爬过来些,我给你解药,可好?”唐九声音柔柔道,丰神毓秀的脸庞让微云心生怯意。
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慢慢地爬到他面前。
唐九伸出手,从她脸上抚下,摸到了手腕。他的手掌捏住了她的经脉,似诊了一瞬,笑道:“内力粗浅,约等于无。十七岁骨龄,资质下等,你的确不是唐如山的人。”
他又沿着微云手臂至上,捏住了她下颔,张开了她的嘴,喂入了一粒药丸。
微云在冰水中煎熬了一阵,此时只觉得暖阳照拂,似在温水中熨帖了一遍,舒适至极。
唐九坐在她面前,带着舒曼的笑,让她心头不自禁的生出些温暖。
这个念头只一转,让她心里陡然一寒:这个少年恐怕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这一番连消带打,让她又惧又怕,生不出半丝反抗之意。
“你先前是不是想伺机而动,计量着挟持我,让我交出解药?”唐九道。
他在氤氲的光中,有种迫人心魄的美:“后来听我说到唐门时,转眼就放弃了先头打算,决意先顺从,可对?”
“只是这‘千里雪’的解药,我身上只有九粒,方才你吃了一颗,仅余八粒了。就算你假意顺从,能从我身上盗得解药,只是一则我药物繁多,你怎知盗的是du毒yao药还是解药?二则,就算你得了解药,不过也是多得活八个月。
这毒du为我一人所做,天下也只有我一人可解。”
微云骇然,他的确猜中了她的所思所想,让她忌惮不已,生不得半分心思: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何必这般大动干戈,将心思花在我这微不足道的人物上?”
微云心中奇怪:这样可怕的人,为何出现在这荒野之中?
唐九慵懒道:“你定然在疑问为何我出现在这里?可对?”
“也罢,我且告诉你就是。你出现在唐门,是为了恭贺唐门少主唐如山接任掌门之位,只因老掌门唐老贼中了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得不让位给嫡子唐如山,对不对?
我做了四件事:
一是取了唐老贼的一件物什;
二是掘了我唐家祖坟;
三是给唐门少主唐如山下了一剂药,不过是让他终身不举而已;
四是昨夜我炸了唐家堡。故而唐如山和一些小杂碎暗中围困我,我一时不慎,落崖以求生机。”
微云脑中仿佛有鞭炮噼里啪啦响过,炸的她脑海震荡,不断漂浮过他的话:……我掘了祖坟……让唐门少主不举……炸了唐家堡……炸了唐家堡……
怪不得昨夜爆炸声响,火光四起。
唐九漫不经心:“我既敢告知于你,自是有我的手段。你我二人在此相逢,即是缘分。以后山长水远,我们可要好好地相处。”
微云神思恍惚:……山长水远,好好相处。
“微云,扶我起来。”他广袖拂起,湖蓝锦缎在光影中流动华彩。
微云思索一刻,靠近他,唐九抓住她手臂,攀到她肩上。
微云诧异地用余光一扫,按捺住心中疑惑。
“你不必疑惑,的确如你所想,我无法视物,是个彻彻底底的瞎子。”唐九一笑,面色淡然。
微云敛了心思,屏息默然。
“我听到了流水之声,外面是不是有水源之地。”唐九道。
微云正色:“是,的确有个水潭,我起先喝过,甘甜可口。”
唐九的手轻点微云:“你是个听话的姑娘,我很喜欢你。我昨夜从山上坠下,摔断了腿,不利于行,现下劳烦你背我去水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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