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只能活一人。”唐九袖袍微微一动,轻身而纵,竟然落在了竹林之上,随风而动。
微云从未想到,唐九轻身功夫竟然这般了得。
唐如山随即追去,犹如一翅大鸟,落下一片阴翳。
二人且战且追,唐九袖若流云舒展,缓缓而动,带着疾风,扫向了唐如山。唐如山刚猛威势,锐不可当。
微云只觉得唐九一举一动犹如天上浮云,飘忽不定,美不可言。
渐渐地,她已经看不清楚,等她追着二人踪迹而去,已到了那条浑浊的大河边上。
唐如山袖间鼓动,抖出似铁蒺藜一般的东西,尖头带刺,泛着幽幽冷香,到了中途,又分出了三支小刺,犹如昙花盛开,朝唐九袭去。
唐九长袖舒展,恍若一大片云飘忽悠然,拢住了暗器。他稍稍一动,只见月下,一支银白剔透的箭筒上花苞绽放,射出漫天银针,犹如落英缤纷,漫天花雨,簌簌而下,无可抵挡。
唐如山顿时被穿成了个刺猬,目中流血,魁然身躯动了动,就此往河中掉落。唐九漫不经心,唇畔含着冷清的笑意,就在此时,唐如山大手从河中伸出,抱住了唐九的腿,与他落入了滚滚的浑水之中。
微云从一片竹林后钻出来,天上冷月冥冥,让她生起一股寒意。她没中夜来幽梦之毒,恐怕是唐九还要她做他的眼睛。
这人心肠之歹毒,闻所未闻,以一村人性命做饵,诛杀唐门,真是可怖至极。
如今唐九掉入了浑浊河水中,生死不知,她却不得不去找他。不然到了月底,她毒发无药可解,可不得活活疼死,那般滋味她不想再体验一次。
永宁村寂静无声,唯有花鸟鸣虫,秋蝉响动。
微云犹豫了一瞬,解开了拴在岸上的木筏,推入河水中。她捡起沾满了污泥的船桨,纵身跳了上去,砍断了绳索,拨了拨,让木筏顺水沿河而下。
借着月色,她一边喊叫唐九的名字,一边睥睨两岸。
她嗓子在风中喊得嘶哑,一路而下,冷风凌厉,偶尔听到鸡鸣声叫。她站在木筏上,搓了搓眼睛,又眨了一下,连忙把木筏子靠岸停了。
她借着微亮的天色向前,发现河畔大上竟然真的躺着一个人,并不是她错觉。微云翻开那人,露出了唐九容颜清丽的脸庞。
唐九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全身湿透,悄无声息地躺在大石上,时而有浪花打过来。
微云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她侧耳去听,几不可闻。
她双手抚在他胸前,做了心外复苏按压,又捏住他嘴,往里吹气。一番动作后,她又去听他心跳声,竟逐渐有力起来。
微云唾了一口:呸,坏人活千年。
她将他全身上下扒拉一遍,从他胸口里找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有两本书,一本是《唐门毒du经》,另一本是《纯阳诀》,还有一支孔雀翎,他腰间悬挂的袋子里放着一些碎银。
微云不死心地再搜了一遍,依旧别无他物,可能是河水冲走了他身上乱七八糟的丹药瓶和暗器。
微云叹了口气,背着他,一路听着鸡鸣狗叫,进了一个小镇,找了一间客栈,用唐九身上的碎银付了账。
唐九依旧在昏迷中,呼吸绵长。微云呵呵冷笑几声,天道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你落入我手中,真是苍天有眼。
微云将唐九衣衫尽褪,要店小二准备了一桶热水和冷水相和,把他扔了进去。要不是怕冻死了这厮,她哪里会舍得买热水给他。
她让店小二里外地把唐九揉搓干净,又趴在床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几次。店小二一直用诡异的眼神觑她,活像她是个死变态,蹂rou lin躏无辜的美少年。
微云才顾不上别人的看法,她只知道唐九身上到处都带有毒du药,她若不小心谨慎一些,恐怕自己小命都会送出去。
微云又拿了剪子,将唐九手和脚趾甲都修剪了一番,把他头发薅了数次,确定再无遗漏,才拿了粗绳,绑住了唐九手脚。
微云一直喂他热水和中药,竭力照看他,直到两日后,唐九悠悠地睁开了双眼,茫然地转动了眼珠。
即使他双手和脚都被捆住,微云一想到此人心狠手辣,还是心间一抖。
微云凝了心神,冷笑道:“公子终于醒了。”
唐九耳畔颤了颤,随着她的声音转过身,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脱绳子,不由得蹙了眉,抿紧了唇。
沉默了一会,唐九有些暗哑地开口:“花花?”
微云一呆:“花花是谁?”
唐九羞涩道:“ 你忘记了,小时候你和一群流浪狗打架,是我救了你。我放你离去时,你依依不舍地对我哀嚎,仿佛在说,日后一定会回来报答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花花,你如今变成了个姑娘,是要来报恩吗?原来这世上小狗也能修炼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