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微云在岸边惜别陈氏与谢如渊。
陈氏抹着泪,依依不舍:“我儿嫁入的是江阴郡兰氏,此去山长水阔,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谢如渊站在船下,眼里流露悲伤,瞧的却是微云身旁的兰摇光。谢如渊朗声:“兰兄,你一定要回来,我心中……实在舍不得你。”他继续说:“另外,微云就劳你照看了。”
兰摇光在船头朝他作揖拜别:“如渊兄,请放心。”
微云跺脚,真想唾谢如渊一脸。兰摇光拢起微云额前碎发:“若是你舍不得离开帝都,等你去见完我父母,我可陪你再回来。”
“有兰皇后照看谢家,我心里放心的很。况且,该我游历山水,过自己生活的时候了。”微云扶着船舷,望着烟波道。
兰摇光拿来披风,为她掩上:“风急,小心着凉。”
大船行了半月,才到了江阴。
春风正好,花香满岸。
沿着曲折的小道,看见几座平淡无奇的宅邸,掩映在层叠的竹海里。
微云有些失望:“原来兰氏狐族就隐居在这里啊。”
二人进了石屋内,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迎出来,跪在地上,恭敬道:“少君。”
兰摇光轻轻道:“族长辛苦了,请起吧。”微云闻言,不禁多看了老人几眼。
族长,难不成这位老者就是赶走兰皇后的那位兰氏族长?
兰摇光牵着微云,一路往里,停在了一帘瀑布前。
兰摇光捂住她的眼,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闭上眼。”
微云感觉到兰摇光搂住了她的腰,腾空而起,穿梭了漫天的水珠。兰摇光轻笑:“睁开吧。”
云雾缭绕,一株古树上垂挂了一瀑又一瀑的花瓣,吐露幽香。淡白、月白色明暗加错,犹如细碎的铃铛,颤抖着纤细的花蕊,绵延数十里。
微云触手可以摸到一帘又一帘的花枝,晶莹剔透,暗香浸入了她手指的肌肤中。
兰摇光飞入树枝上,采下了一朵月白的花枝,莹莹生辉,夹杂着清冽的香气。他别在微云发间:“这花名叫祝余,可令佩戴之人不受迷惑。”
穿梭过花瀑,薄雾中可见一座萦着淡青色的宫殿,似漂浮在碧湖之上。
近了再看,微云才发现整座宫殿都是青玉所铸。宫殿两旁是两泓清泉,沿着青玉河道,落入了一望无际的幽湖之中。
兰摇光抱起微云,踏水而过,步入了青玉宫殿。
殿上聚集了许多俊男美女,翘首以盼,熙熙攘攘。
有两耳尖尖,还露着红色狐尾的小女孩喊了一声:“少君回来了。”
微云手动了动,心里有些痒痒,很想摸摸小女孩的尾巴。兰摇光捉住了微云的手,不许她动。一群人跪下行礼,兰摇光矜持一笑:“都起来吧。”
微云在打量这一窝狐狸时,他们也在好奇地看她。
怪不得他要给她戴上祝余,这些狐狸精个个都生的容颜秀美,荡人心魄。到了内殿,可见极高的石台上坐着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和俊俏的郎君。
那位俊俏的郎君含笑:“我儿应当孤独终生才对,竟有姑娘瞧上了他。”
微云大惊,这人难不成是兰摇光的父亲?长得也太过年轻俊朗了。
那位绝色女子嗔怒:“我儿凭着容貌就可惑人,有什么难的?”
微云有些无语,这是夸你儿子只有样貌拿的出手么。她余光瞥了一眼兰摇光,忽然觉得那女子说的对极。
那女子拂动袖炮,一阵微风卷起微云的衣袖,露出了她的手腕。淡红狐爪印镌刻在她手腕间,微云记得这是二人圣旨赐婚的那夜,兰摇光在她小院中啄了她的唇一下,她手腕上就出现了这个印记。
无论她沐浴,还是用指甲盖轻刮,都抹不掉这个痕迹。
兰摇光母亲意味深长:“想不到我儿竟是个痴情种子,你将这狐印种入了她手中,那么你漫长的一生只会有她一人,至死不悔。”
兰摇光微笑:“是啊,至死不悔。”
微云在袖袍下反握了兰摇光的手,心中柔情万种。
走出大殿,兰摇光牵着她碾碎着荡漾的湖面,微云问道:“方才那两人是你父母?为何别人都叫你少君?”
兰摇光道:“这里是青丘山,我父母是青丘山的帝君与王后。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们都叫我少君。”
微云心中一动:“山海经中记载,青丘多九尾白狐,难不成你的真身就是九尾?不过听说九尾白狐声若婴儿,喜爱吃人,这是真的吗?”
兰摇光认真道:“我的确是九尾白狐,只是为何要吃人?修道有成的狐狸更喜爱日月精华,人类食五谷杂粮,并不好闻,怎会有狐狸想吃?”
他脸颊红了:“你除外,你身上很好闻。”
微云看着他晕红的脸颊,脱口而出:“你也很好闻,不如我吃你怎样?”
她话音刚落,有些懊悔自己口无遮拦。兰摇光顿了顿,尖尖的耳朵显了出来,可怜地颤了颤。他纯净的眸子凝着她,郑重道:“好。”
微云觉得自己心也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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