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眼波流转,眉梢平和,柔声:“你想知道体内的虫是怎么回事,对吗?只要你想知晓,我必然会托盘而出。”
“它们并非是虫,而是一对来自苗疆的蛊毒。总而言之,我曾从一位苗人身上得来,此蛊名为‘离忧’,一母一子。母蛊为金色,子蛊是蓝色。以人血气所养,可令饲养之人百毒不侵,邪气不入。”
“这离忧蛊是苗疆一位女子所得,她早年来到中原,与一男人成婚。谁知没过几年,那男子竟要纳他守寡的表妹。
苗女不堪受辱,便回了苗疆,潜心学习蛊毒之术。等十几年后,她再回中原,她丈夫早已与他表妹双宿双栖,恩爱不已。苗女为自己种上母蛊,为丈夫种上了子蛊,以便折磨他。
想不到阴差阳错,这罕见的母蛊竟然落到了你身上,子蛊又钻入了我身体中。”
微云讶然,颤声:“种上母蛊之人怎样,种上子蛊之人又会如何?”
唐九幽幽道:“所种母蛊之人为主,有子蛊之人为奴。从此以后,你欢愉,我便欢愉,你忧愁,我便忧愁。”
他苍白俊秀的面容红晕微酡,冷清清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不……不……”微云退了几步,稍微镇定了下,暗道:这厮十句中有九句是假话,剩下一句也是真假掺杂,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你既然养了这对蛊虫,定有办法解了它们,对不对?”微云疑问。
唐九容颜惨淡,他认命的叹息:“没有。”
微云怔怔,花容失色。
她继而一想,这唐九定是在说假话。
夜寒如水,月色斑驳落在唐九脸上,他微笑:“我知你厌恶我狠毒,你不如听我说说我的事,可好?”
“自从我入了唐门,被赐名唐九,那便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唐老夫人日日都要打我几顿出气,那时我懦弱不堪,暗暗希冀只要忍耐,终有一日他们会当我是真正的家人,就如……唐如山一般。
后来,我眼瞎了,成为唐门耻辱,落入最卑贱的境地,人人可欺。一日,唐老贼大宴宾客,客人中有一位中年男人,江湖称他‘霹雳子’雷横,他最是喜好长得漂亮的少年。”
他默然一瞬,呼吸凝重,脸色浮现狰狞、难堪与难言的仇恨:“诚然,我只是个可怜的瞎子,即便被辱也无人可诉。只是好歹从名份上,我也要称唐老贼一声父亲。他不仅不肯护我,相反,大手一挥,把我送到了雷横床上。”
他笑道:“微云,你说说,谁能救我?我该如何?”
微云哑然,默然不语。
他淡淡道:“如今我已受到惩罚,再也离不得你。只要你心里没我,我会日日饱受锥心之苦,不得解脱。若是有一日,你心中悦我,我便能得欢愉。”
微云又离他远些,冷冷道:“唐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唐九脸颊的红晕退了下去,他眼中雾气朦胧,容颜灰白惨淡,有种认命般的破败。
他咬了咬牙,倔强与骄傲破碎,哽咽:“你若是不喜欢我杀人,我便不杀人,可好?只求你能让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