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个想法,保证各房都不会再有任何异议,”柳韵琴扇了一下飘过来的烟雾,“不过还要征求了你的意见才行。”
“什么想法,你话还没说,就能保证各房都满意?”黄廷承道。
“你想,阿骊出生你那样大手笔的发了红包,百天宴的戏班子又是从上海请来的,这要是被几个亲家晓得了,不在背后议论我们厚此薄彼啊?”柳韵琴道。
见黄廷承听得仔细,她又接着道:“所以我想着,马上就进腊月了,借着快过年的由头,给各房发一笔钱,只说给孙子们添置新衣,你看行不行?”
“照你讲的这个情形,我还有什么意见可提?这是行也得行,不行还得行。”黄廷承抽了一口雪茄,又问道:“你预备着一房给他们多少?”
“这个还不得老爷你说了算,我哪里敢做的了主呢?”柳韵琴笑道。
“都是小小不然的事,太太怎么就当不得家,做不了主?”黄廷承笑道。
“还没见你这样发过话,看来对这几个孙子你是真大方!”柳韵琴笑道:“不过,我可同你讲,我想要给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万贯家业,日后不还是留给儿孙们的?”黄廷承坐了下来,“只要他们正干,给多少我都乐意。”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做主了。”柳韵琴也挨着他身旁坐下,“一房给一万,你觉得如何?”
“的确不是小钱…太太既然这么决定了,就这样吩咐下去吧,家里公帐上的要是不够,就让关先生去商馆财务上提钱。”黄廷承道。
“那倒不至于,”柳韵琴笑起来,“我虽没有你这个当家的财大气粗,可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见黄廷承没有旁的意见,柳韵琴又小坐了一会,便笑嘻嘻地回了自己屋里。
这一天到了吃夜饭的时候,各房都得了一张一万块的支票。即便像佟玉梅与廖玉凤这种自诩不将钱财放在眼里的人,也是明眼可见的欢喜起来。
第二天早饭刚过,黄府门前已经接连响起汽车喇叭声,那些穿戴一新的豪贵亲眷友人,陆陆续续开始上门来道贺。
不论男眷们的茶桌,还是女眷们的牌局,亦或男女老少皆宜的戏台,都是欢声笑语,里里外外一片热闹祥和。
林卿卿并为被柳韵琴派了往各处招待,见午宴的时间尚早,黄卓骊还在熟睡之中,她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摇篮旁。她静静地望着这个自己生命中最息息相关的人,忽的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七少奶奶,”秋霞走进她,轻声道:“太太说来人了,让您去她房里一趟。”
“是楉桐来了吗?”林卿卿欢喜起来,“她昨天说有事耽误了来杭州,今天午宴之前一定会赶到。”
“这个就不晓得了,是太太房里的小茹过来传的话。”秋霞道。
林卿卿点了点头,站起身,将黄卓骊交待给了奶妈,又嘱咐一番,便往柳韵琴的房里来。
“卿卿,恭喜你呀,得了个大胖小子!”林卿卿刚一跨进柳韵琴的小客厅,阿清嫂便迎了过来。
“舅母?”林卿卿有些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