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一划,在空气之中竟然一下一个漆黑划痕,随后负手而立。
“父亲,我可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让我去死!”闻言,夹带着哭音的话,在雪峰响彻开去。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红霞染色的万里河山。
一旁,脸上的麻木渐渐褪去的我,露出一脸地淡漠,负手而立,望着茫茫苍穹,青绿色的眸子之中闪动着深邃光芒。
与此同时,白峰右边的雪开始躁动不安,有着融合成型趋势。
“你只不过是时间大海之中的一个分子,终逃不出死亡的命运。”嘴未动,声却响彻云霄。“你终究埋骨万里河山之中,既然无法改变,又何必去强求?”
一个雪人在我的话语落下之际,突兀出现在了他的左边。除了一身雪白,样貌,五官与真人无异。
我的儿子也在雪人现身之际掏出了腰间手枪,指着我的右太阳穴,冷声说到:“你不是走出了死亡了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我想,你能,和你一模一样的我,也能。是吧,广王?”
说着,我的儿子,将头转向用一柄血剑指架在我脖子上的雪人,露出一抹诡笑,问到。
“我已记不清你在这个世界上来去多少次了,但这一次,我会让你喝下那碗孟婆汤的。”我儿子中的广王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沉声道。
此时,日沉西山,新月东天,却被满天忽然积聚层云给隔去了银光,在云层之中露出一轮巨大黄色光晕,悬于云海。
雪峰,飘起了朵朵雪花,将目光所及的河山染了个遍。
温度极速下降着,几乎达到了呼气成冰的程度,但终究冷不过与天地之间单调白色融为一体的我。
青绿色的眸子之中,精光就转,形成诡异符文,似乎在召唤什么。还夹带着对身边两人的不屑之色。
而滔滔江水在此刻停止了奔涌,凝固在了河道之中。
“既然想要我走,那么你们就无需走了!”我冰冷若雪的话语,悠然响起,顶在右太阳穴上的手枪化作一滩雪水,融入了雪中。
广王手中的血剑,无力自动,不受秦广王控制,脱离其手,飞入静止如镜的河水之中,不见了踪影,原本静止河水也再次汹涌。
秦广王雪眸中掠过一抹惊诧,但旋即被隐去,深吸一口冰冷空气,恐吓到:“别以为你懂一些道法我便怕了你,我身后可是有冥界。”
铮铮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确有一丝威严,但我眼中的不屑在他的话语落下之后变得更加的浓郁。
“这么些年头了,到如今你依旧不敢直呼我的名讳,即使不是本名。”我望着那茫茫云海,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到,“连名讳都不敢直呼,你又有什么信心让我喝下那孟婆汤?”
“你……”我的话气得两人嘴角抽搐,脸皮狠狠地抖了几下,却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青峰隐于皑皑白雪下,皓月藏匿在云海中,这天地的主宰,似乎变成了那个负手而立,望着天穹的白衣人——白峰。
一股凌驾于天地之上,超脱六道轮回之外的凛然气势,从我身上弥漫出来。
随着气势增强,遍野积雪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积雪下蠕动着。
雪峰顶上天空,云层躁动,翻涌着,一个模糊人影缓缓出现在其间。
“范无救拜见判官大人。”天空中那道人影转瞬间便落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拜了一拜。
“方才几日不见,就变得这么生分了?”看了一眼跪在雪地之中,却未在雪上留痕的黑无常,我嘴角一勾不满地说到。
秦广王踏雪,不得不留痕,可低他一级的黑无常却能跪雪无痕,由此可见谁强谁弱了。
“黑无常,你为何不跪我却跪这凡人?”秦广王乃是黑白无常上司,见面,黑白无常该给他跪,可情况却是跪了凡人,将他忽略了去。这让他如何好受。
黑无常没有作答,只是忘了一眼我那青绿色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勾魂链飞向了我的儿子,还没等秦广王反应过来,后者便已经魂飞魄散。
“范无救,你……”秦广王眼色冰冷,嘴角抽搐,身上散发阵阵阴风,众多冤魂烈鬼缠绕体表,狰狞望着黑无常及白峰。
“万千亡魂恭送广王西去。”就在秦广王准备动手瞬间,遍野躁动的雪地之下冒出无数枯骨亡魂,单膝跪地,注视着秦广王,齐声道。
秦广王闻声,还未来得及惊讶,身体便化为雪水,一缕青烟从他站立的地方袅袅升起,飘散于天地间。
我知道,十大阎王之首的秦广王就这么死在此处了。就连灵魂都被眼前枯骨分食了。
目光稍稍一移,见到此时天空,云层散尽,露出湛湛长空,一轮银月高悬。
雪峰上,空无一人,只是两行脚印渐渐远离,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或许,真该拾起记忆了。”两行脚印到了尽头,鞋印几度幻化,变成了一行字。
没有一片云的天空,却又再次飘起了雪花,将所有一切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