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七弟杀了我一个长随,我便扣了他的例钱,祭祖大典在即,有十两银子。往后他的例钱也得归我,总不能白白损失一个长随吧。”
楚浮玉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没有说话。
众人摇头一笑,不以为意。
六公子楚望平不屑道:“谅那废物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怎么没死啊,命真大。”
四公子楚望天阴阳怪气道:“人贱命硬呗。”
一阵娇笑声。
楚望舒不受大夫人待见,又与嫡子楚望生势如水火,连带着整个府上的公子小姐都不喜欢他。
楚浮玉眉间轻蹙,低声道:“听说前几日七弟与三哥起了冲突,受伤不轻,这些银两怕是七弟治伤所需。”
二小姐嫣然笑道:“三妹,你关心那个废物做什么,他和他那水族生母都是人贱命硬,死不了。”
五小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若不想要这湘木手镯,不如送给妹妹可好?”
楚浮玉勉强一笑,也不说话。
五小姐楚云烟心中冷笑:“装模作样,这狐媚子成天装温柔扮可怜。”
楚府九位公子六位小姐,除了两位嫡子是一母同胞,其余都是楚长辞小妾所生,豪门大宅总是亲情冷淡,为了利益、争宠勾心斗角,貌合神离。远不如寻常百姓家亲情浓郁。
亭外又传来一道冷笑声:“二哥这招借花献佛,妙极妙极。”
众人齐齐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蓝衫少年掀开薄纱,大步跨入亭子。他身材颀长,俊秀逼人,头发用一根乌木簪扎着,凸显出几分潇洒磊落,双眸亮如寒星。登时就把几个兄长比下去了。
“七弟!?”
亭内众人俱是一惊。
楚望云脸色微变,立马挂起温和的微笑:“前些日子听府内下人说七弟被三弟失手打成重伤,如今看来都是谣言,不足为信。”
“让二哥失望了。”楚望舒挑了挑嘴角。
“你这是什么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是跟二哥说话的态度吗?”六公子楚望平冷哼一声。
楚望舒眼皮子一抬:“我跟他说话,有你什么事?”
楚望平勃然大怒,搞不懂这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楚望平连忙打暖场,和颜悦色道:“都是自家兄弟,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楚望平冷哼一声。
“七弟,我们在喝茶,没什么事情你先走吧。”二小姐楚雨燕蹙眉道。
场中的兄妹都露出不欢迎的神色,楚府嫡子和姬千渡势如水火,大夫人也经常拾掇姬千渡母子,谁都不想跟他太过亲热,免得惹来麻烦。
“二哥把银子还我,自然就走。”楚望舒道。
“还什么银子,谁拿了你的银子?”楚望平讥笑道。
“拿了你的银子又怎样?二哥把你的银两买了湘木手镯送给三姐啦,我倒想瞧瞧你是问二哥要呢,还是问三姐要。”五小姐楚云烟阴阳怪气道。
“他敢?”四公子楚望天讥笑道。
楚望云低头喝茶,嘴角荡起一丝微笑,只当没听见楚望舒的话。
楚浮玉尴尬的笑了笑,柔声道:“七弟,是姐姐要拿炒茶的手法跟二哥换镯子,你若急着用钱,回头姐姐把祭祖的例钱派人给你送去。”
楚望舒转头,见她眼波含媚,温言软语,心中冷哼一声,咧嘴笑道:“谁拿了我的银子,我就管谁要。”
楚望云放下茶杯,眸子闪过一丝寒芒,笑道:“七弟这是一定要让我还钱了?”
“你说呢?”
“没有。”楚望云一摊手,招来丫鬟给自己添茶,面带冷笑的看着楚望舒,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
楚望舒默然不语,难免想起了往事,前世他就是太怯弱,除了守住水玲珑这条底线,其他事情处处忍让,尽量不去招惹别人,想让母亲和水玲珑过的安稳些。却不知人心从来不会满足,你退一步,他便想让你退十步。直到水玲珑出事后,母亲含冤而死,他和楚府彻底决裂,他才大彻大悟。楚府教会了他遇事绝不忍让。后来更惨,被人抓住当鼎炉想将他炼成五行神丹,受尽折磨。那人教会了他物竞天择,强者为尊。
见他沉默,众人心中又是鄙夷又是不屑,几个笑嘻嘻看好戏的姐姐们也撇撇嘴。
“七弟大概是被三哥打坏脑子了,一时冲动来找二哥质问,这下可好,不上不下,我瞧着都尴尬。”四公子楚望天故作风趣的说,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前日我修为突破到了炼体四重,本来还想跟七弟切磋切磋,不曾想七弟消息这么灵通。”楚望云哂笑道。言下之意,楚望舒若是敢跟自己动手,那是自讨苦吃。
“咯咯咯......笑死我了,人家的淑女仪态.....”
“讨厌,二哥是故意逗我们笑呢。”
“哈哈哈......”
楚浮玉也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