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个妇人看了一眼她的针脚,赞不绝口:“阿文这么小,这针脚就这么细密啊。”
“人家阿文可不是一般的乡下丫头,针线就是好。”三婶说道,大家也点头,又怜惜的看着她。村中日常无事,像她这样的事就是个大新闻了,人人都知道王远山家收留了一个寻亲不着的大家小姐,不过每次听到锦文只一笑而过,遇到爹和虎子哥,是她的福气,这福气自己知道就好,何必向人分说。
棉花很快弹好了,这一蓬松开来,就装了两个布袋子,正想着不好拿,王瑞来接她了。那些嫂子们叫着“虎子,怕阿文拿不动啊”,一边暧昧的笑着,山村里礼教没有外面的严,尤其是嫁了人的,没有什么不见外男的说道,就是没嫁人的,也是十三四岁定亲后,才不在外面野着玩,所以锦文虽然有点害羞,还是拿起东西跟在虎子身后,走到小道上,才轻轻呼了口气。
“我又抓了几条鱼,剖洗好了,你放心烧鱼吃。”虎子想起她烧的那锅鱼汤就笑。
锦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回家还有事不?“
“没,你有什么要我做的?”
”没事就好,把前几****教你的字,都写几遍,你那字写的太难看了,得多练着。“
“那个…阿文…那个…我忽然想起来,山上竹园那边,还有个野猪夹子,得去看看,若是捕到什么又逃了,就太亏了,那个…我回来再练字啊。”
“你骗谁呢?早上爹还说他去竹园看过了。你跟我回去练字。你还骗我,罚你那个字写十遍。”
“十遍?有二十多个字呢,太多了吧!”
“这个怎么算多,你得快点练好,好教你其他的。”
“我又不去考状元,认识名字就够了。”王瑞嘀咕了一句。
“啊?”锦文抬头瞪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就写,”王瑞摸摸鼻子,手上的棉花袋子上的棉絮,滑过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么凶,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哼,你再说浑话,就写二十遍。”
“好妹妹,不说了,不说了,十遍够了。”王瑞一边求饶,一边跟上去,以前他最怕的是他爹的巴掌,如今多了一样,怕锦文生气。
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虽然都遇着伤心事,但少年不识愁滋味,乡间小道上,洒下一串串欢笑。
回到家中,锦文让王瑞将堂屋的桌子搬到门口,七岁时奶娘帮着给爹爹做了件披风当寿礼,爹爹高兴的一直穿在身,如今她要学做衣了,爹爹却再也穿不上了。
怕浪费布料,她拿树叶子裁样量大小,又向田嫂子和桂花娘反复讨教如何做棉衣,还是怕做不好,索性先拿那块灰兔皮毛量着做起来,自己的,万一不合身也好过弄坏爹和虎子哥的衣裳。
王瑞搬好桌子,又认命的拿出一块青石板,这石板还是爹听说阿文要教自己认字习字后,到西山的溪边搬回来的,他拿树枝蘸水在石板上画起来。地上有阿文用木炭写的字,他就照着一笔一笔的画,锦文缝几针就会留心看一下,一下说他笔顺不对,一下又是收笔不好,小小年纪,比老夫子还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