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曾喜欢过你

    “哦，不好意思！聊的太过入神了……”

    看到孝之，神明止行带着歉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了两页后，神明止行放下了菜单，将它转了个身，推到了女伴的面前。

    “蛋黄派，提拉米苏和瑞士蛋卷，一杯奶昔！”

    在女伴点餐的时候，神明止行趁机完成了“自己”的点餐。

    “蛋黄派一份，提拉米苏一份，瑞士蛋卷一份，奶昔一杯是吗？”

    “嗯，麻烦了！”

    “不，没有的事！”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音梦！”

    音梦！！！

    听到这个名字，孝之的内心一震；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到了“音梦”的身上。

    精心打扮过的苹果头，圆圆的脸蛋，红润的肌肤，忧郁的眼神，困惑的视线:“那个，怎么了吗？”

    “不，抱歉！因为你实在是太漂亮的关系，，露出了失礼的一面，让你见笑了！”

    “不……不要一直紧盯着就好！”

    “真是位善解人意的温柔的人呢，这位客人，真是让人羡慕！”

    “诶？服务员先生，想对音梦出手的话，我可不会同意的哦！”

    “不，不。那怎么可能？”

    “对于已经有心上人的女性，不管再怎么美丽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是吗？即便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人也一样吗？”

    不知为何，在本该结束的地方，神明止行突然毫无征兆地追加了补充。

    “虽然这样说很是失礼，你说不定会因此而感到生气，但是客人……你还真是问了我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呢！”

    就像孝之所说，听了他的话后，神明止行的心中燃起了小小的怒火。似乎是有什么目的或者说是期待，神明止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看着孝之的眼睛，他认真地追问道:“服务员先生，你的答案呢？”

    “这位客人，你想好要点什么了吗？”

    孝之无言地回绝了神明止行的问题。他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自己立场和选择。

    “啊？哦……LW(lovenowish咖啡的简称，色泽漆黑如墨，闻之无香，酌之无味，是温馨甜点特有的招牌咖啡，架空。)吧，也给我一杯……巧克力蛋糕和千层卷。”

    “lovenowish两杯，巧克力蛋糕一份和千层卷一份是吗？”

    “嗯！”

    “那么，请稍等一下！”

    ……

    lovenowish，漆黑如墨的色泽，没有丝毫的香气，也没有丝毫的味道。让人不愿回想却又无法释怀。

    虽然没有没有香气，但有人却闻到了樱花飞舞的芬芳；虽然没有味道，但有人却尝出了苦涩的味道；虽然色泽如墨，但在某些人的眼中，它却闪烁着淡淡的银月辉芒。

    它只是杯咖啡，却又不仅是那样！

    用心品，你就会发现，它的魅力，它的含义，它的悲伤！它不是能被大众所接受的饮品，它的存在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很少的一部分人。

    ——会用心去的人，能够同它共鸣的人。

    “不怎么好喝呢，这个LW！”

    轻轻地放下咖啡杯，音梦摇了摇头表示不满。

    “难得雏实妹妹推荐的饮品，可惜了！止行呢？你感觉这个LW怎么样？”

    神明止行静静地望着咖啡杯里的液体出神，似乎是呆住了。他被吓到了，他从未想过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饮品。

    “好喝的饮料吗？不知道呢！但是要是饮品的话，雏实常去的那家叫温馨甜点的咖啡馆里有。记得是叫lovenowish，是服务员哥哥亲手研发调制的。味道说不上好，雏实也不怎么说得上来，总之喝了之后心脏会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总有种想哭的冲动！那个时候……”

    “给，客人！”

    “服务员哥哥就会适时地出现，然后微笑着递给我纸巾，每次都会那样，雏实总觉得好难为情……”

    “是你吗……原来就是你啊！”

    “是的，就是我！”

    不知道是真的理解了神明止行的话里的意思，还是就仅仅是体贴而已。总之，本来已经离开了的孝之突然站到了神明止行的身边，微笑着递给他纸巾并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语。

    “谢了！”

    接过纸巾，神明止行赶忙用它捂住了眼睛。

    “明明就没有泪水，脸上却分明有着泪水淌过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可思议！那个服务员哥哥真的是太厉害了！”

    “那只是个安慰而已，祈求它会起到作用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你并没有流泪。那么，失礼了！”

    “请等一下！”

    神明止行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孝之。

    “有什么需要吗？”

    孝之转过身，停下了脚步。

    “能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随便问！”

    “你有过真心喜欢的人吗？”

    “有过呐……”

    “有过……可以问下她的名字吗？”

    “不是只有一个问题吗？”

    “……”

    “但是，也好……”

    孝之转过了身体。

    “我曾真心喜欢过两个人……”

    “一个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凉宫遥。我现在也还喜欢着她……”

    孝之迈开了步伐。

    “另一个是我过去的学妹——风间音梦。我……”

    孝之停下了脚步，他沉默了，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转身。

    “曾喜欢过你！因为是初恋，所以难以忘怀呢！但是，看起来你现在很幸福呢！恭喜了！”

    最终孝之并没有选择转身，而是迈出了轻快的步伐。

    ……

    “音梦，那个人是……”

    “我曾经的学长，孝之前辈；我的初恋，孝之；曾经，我最爱的人！”

    音梦握紧了神明止行的手，看着远处的天际，接着道:“可他却在我爱得最深的时候突然离开了我，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又有了女朋友，他背叛了我！”

    拉着神明止行的手，音梦感受到了安心。一同迈出步伐，一同看着前方，肩并肩、手拉手——之前和孝之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

    “这样说你可能会生气，但是我却从没有恨过他！”

    “我现在喜欢的是止行你！孝之前辈他已经是服务员先生了……”

    “音梦，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从未忘记过他吧！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当初没有将他挽回呢？你不是没有恨过他吗？”

    “喂喂，止行！你这么说，我可是会生气的！”

    用力地握紧了神明止行的手，音梦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很是勉强地笑容。神明止行的话让她感到了不安！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但是，告诉我吧，音梦！我想更多的了解他。”

    “为什么？”

    看着神明止行的眼神，音梦能够明白:神明止行并不是出于好奇才想要去了解“他”。

    “因为那杯lovenowish，我想知道能够调制出那种咖啡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吗……是这样啊！”

    拉着手，看着道路的两旁，两人再一次迈出了同样的步伐。

    “孝之前辈，不……孝之！那个时候我没有去挽回孝之是因为他太残忍了！”

    “太残忍……”

    “没有其他的想法呢，我还以为止行会怀疑他是不是变态呢！”

    “不，怎么会？在咖啡厅里的那个人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像是个变态！”

    “是吗？那么，接着说吧！”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他这么对我说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说出来，这次我就直白地告诉你吧！”

    “忘记我，音梦！”

    “我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了——这一生一世我都绝对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

    “所以，回去吧——我不在的地方。”

    “这个……这个还真是有够残忍的呢！”

    “不，止行你大概想错了！”

    “不，音梦！是你弄错了！鸣海孝之的心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知道的，他对你说这些话的用意！”

    “为什么止行会知道？”

    “那大概是因为我们有些地方很像的原因吧！”

    “很像？什么地方？”

    “对于这一点，音梦！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又一次握紧神明止行的手，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将视线转向身边的神明止行。这一次，音梦真的生气了:“止行，你那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

    拉着音梦的手，神明止行的身体动了起来。

    “你把话说清楚！”

    然而音梦的身体却并没有跟随着他的身体行动。

    因此……

    “我已经说过了！”

    看着音梦的眼睛，看着她满脸愤怒的表情，神明止行笑了。他微笑着……松开了手……

    “止行！”

    神明止行迈开了步伐，即使听到了音梦的呼喊，他也没有回头。他并没有生气，就只是想离开罢了！不想逐步不前，不想停留在此处。他以为音梦会懂，会相信他，会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然而，他错了……

    即使手拉着手，即使肩并着肩，即使互相注视着……也还是会有传达不了的感情。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可心的距离却是如此的遥远，音梦她理解不了他。

    人，通常是靠话语来理解对方的，不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明白；不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的话，就理解不了。即使好不容易理解了，也还是会留下疑问。

    这可以看作是不信任对方，毕竟没有人能够确实的确认他人话里的真假，会质疑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她是如此的纤细，如此的不安。

    “止行！”

    她跑上来将他拉住，一脸的惊慌失措，似乎是难以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事实。她在后悔，她在焦虑，她真的、真的很是不安！

    “他生气了！”

    明明就微笑着，可她却还是会这么想。

    为什么？

    ——因为他的手，放开了。

    眼睛所能看到的不过只是变相，鼻子所能嗅到的不过只是妄想，舌头所能品到的也就只有各种调料混合之后所产生的刺激味道。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有的甚至都已经爱上了；所以，他们是不会懂的！一杯小小的咖啡所蕴含的重量。

    “音梦！我，曾喜欢过你！你也曾喜欢过我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早就察觉到了，随着交往的深入，你越发得对我痴迷！说实话，当初我还为此烦恼过呢。我也是会感到不安的呢！”

    “止行？”

    “当初你喜欢的是我，神明止行；而现在不过是在我的身上追寻着那个人的踪影，你所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人——那个你口中的服务员先生，鸣海孝之。”

    “止行～”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说实话，我并不介意你喜欢着他，我不会生气，更不会有迁怒的想法。可是，你一点都不明白呢……”

    “止行……”

    “回去吧！回到你想在的地方，回到你原本的归处。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得到幸福，或者……”

    “哼嗯！”

    一声轻哼打断了神明止行想要传达的想法，他的心意被践踏了。被音梦，却也是被自己践踏！

    ——因为两个字，因为一句话。

    “归处？回到我原本的归处？”

    音梦低垂着脸，嗤笑着。

    “我不明白你？你又明白我的什么？男朋友？你有认真的关心过我吗？你知道你每次为我所点的菜都是错的吗？并不是喜欢，就会想吃，请不要那么肤浅。从别人的口中所问出来，情报到底有什么意义？证明你确实是喜欢我，所以想要了解我更多？要是那样，你不会自己问我，自己去发现吗？”

    “少在那里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对我说教，我不想听，你还没有资格……库呵呵呃～你真的有了解过我吗？你真的喜欢过吗？我追寻着孝之，你真的有了解过他吗？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遵从神明止行的意愿，音梦转过了身:“我才没有什么归处，一年半前，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没有了……”

    “归处什么的，早就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