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不满足,因为终点还远,后方在不能转身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走了多远,只默默的记着数字。
在缓慢的移动中,他无论是低头费劲的咽着自己带腥味的口水,还是仰头、平视中看到的幻象。心里只记得,往前走。
幻境重重,就如同想法一样,只要有灵魂的生物,必然会具备想法,这些想法纷纭,在平常心态面对时,也许可能会很快被屏蔽,但是对于已经陷入了不堪重负的人而言,那就形同因果般,蜂拥而至。
它们会真实的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似梦似幻,只是这时候的你,以分不出真与假,因为这些幻境都是你心灵的柔软之处。
有人说过,人有两种通性,一种是良知,一种是虚伪。然而自古圣言,人之初性本善。只是这些不足以道尽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恶有恶道,善有善理,唯心造化而已。
以上述来描述这个空间,有些不太吻合,但也有相似之处。就像人活二十,该懂的已经全懂了,不懂的也已经懂了。更是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你接触了哪些?想要什么?最不想做的事情?最爱谁最恨谁?你的善念你的恶意?
然而这些都是因人而异,有的是天性,更多的要属于后天形成的。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无懈可击,更何况是年轻人,即使走出了迷惑的年华,一样还处在不着边际的年纪。而这个模拟空间的幻境,就是他们的练心之路。
练力不练心,就等同于在培养一个不定时的危险机器,会被敌人策反,会禁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会为了名与利忘记很多。所以,人在成为一种有灵魂的武器时,考验就成为了过去,今后,不断要完善的一项极训科目。
他们一次次的走进这里,这里就会把他们心中所有的想法里,最弱的一面,一次比一次深化在幻境中。然而莫凡的幻想,并没有看到年龄段该有的青春之梦。
也如不同的人,不同的幻境,不同情景一样。
有人惧怕噩梦,他便处在噩梦之中。
有人一生中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在这个空间无所不能的数据探测下,就有可能幻化他最不愿意的一幕。
有人有仇恨,也许此时此刻就会面对他最恨的那个人。
练心就是要面对自己的弱点,从而战胜。
只是莫凡的幻境,看似简单,但是却让他陷入的危境之中。同时这也是他从小到大,心里唯一的执念,就是想简单的要一回父母的爱。这样的爱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每次放学的时候,能看到一回父亲,母亲。吃饭的时候,能享受一回全家团圆的温馨画面,只要一次就好,然而这些,已经不可能了。
莫凡知道眼前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个女人也不是真的。
她就站在他的身前,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凡儿,妈妈来了。”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有母亲的笑容,慈祥的容颜,眸子里流露出的爱意,也仿佛要融化天地般。
她的声音很好听,每次都说在梦中,仿佛在梦里,才有家的韵味。
“凡儿,妈妈来了。”
无数在梦中听到,每次听到时,莫凡都会流泪。
只不过这样的真实,这样的真切,仅此现在才能体会得到这样真实的母亲。莫凡沾满献血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伸出手放在这个天下间最温暖的手上,单单收敛拧笑,依旧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
他像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麻木,僵硬,沉重,在这幻化的沙土上,一步一个坑,而女人仿佛永远都处在他的前方,不曾有任何移动,却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凡儿,妈妈来了。”
“妈妈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他是爱你的。”
莫凡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瞳,“父亲?”
女人温柔的点头。
莫凡仿佛有了力量,又像是在漫长时间里,力量流失过后,又再次回归一样。他伸出年轻人不该有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迎向女人的手。
“这是假的,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这不是你的母亲,只是你的执念。”
“你要放弃吗?”
“不,我不要放弃!”
时空挤压之力无形,然而却有形,像波荡的透明纹痕一样,在空间里,撕扯着他回归一些力量的躯体。而莫凡的脑海里始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要向前走。也正因为这一丝脑海清明,让他收回了干燥,枯瘦,血渍凝干的手臂。
只是这样的声音,太有魔力了,以至于莫凡宁可相信这就是真的。
也许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
他只想拥抱一下她,拥抱这个在她心中最美的女人,死了也值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又在脑海里响起,最后再慢慢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时,空间里的风沙没了,终点隐去了,时光线消散了,时空挤压也成为一道道远去的流光了。
只剩下一对母子,无视四周场景的扭曲。
母亲牵上儿子的手,走在另一幕里,是山间小道,小道是山岭,山岭的那方是小村,小村有三户人家,在中间的小院门口,只站着一位老人。
很清晰。
很真切。
恢复了全新思维的莫凡,能真切的感受,这就是应该有的一幕,他想要的一幕,即使全是假象也要走完。
他陷入了幻境中,不如说梦里。这也就寓意了一句话:有些梦不醒,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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