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的声音被湮没了,周围的赌徒反应过来,他们赢了把大的。嗷嗷叫着庄家赔银子,押注的大多张着双臂,将想凑上来的人狠狠地挡在一旁,个个扯着嗓子大喊:“别想着浑水摸鱼,老子刚刚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如今发了财是老子应得的,哪个敢偷摸,老子跟你拼命。”
竟将赌钱说的好比上战场一般。
那女子不悦的哼了一声:“吵死了,”转而对庄家说道,“把钱赔给他们,统共也没有多少,没的让人看笑话,说你们太极赌坊这么点钱都输不起。”
这么点!
这么多人押豹子,加上姑奶奶您之前押的一千多两,这是四五万两啊!
庄家哀嚎一声,顾不得衣服已被人扯破,尖声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来!”
过不多时,忽闻一连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数人发出的大呼小叫:
“哪个敢在太极赌坊闹事!活腻了吗!”
声毕,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大汉从赌坊两侧的暗门窜出,团团围了上来。棒挥棍打间,哀嚎一片。
那女子未露骇色,反而冷笑一声,回身便要拨开人群。原本在她身边吆喝着的十几个赌徒们立时换了种面孔,护着她就往外挤,一时间连她适才扔在赌桌上的银子都顾不得了。
里面的人要出去,外面的人要进来,场面愈发混乱了。
苏幕遮顺着人群摆动,一眼瞥见门口站着的身影,心道:果然是东方毅。毅郎?叫的这么亲热,不是说他要尚长公主了吗……这女子总不会是长公主吧。
只一瞬她就明白自己想岔了: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能出现在赌坊里呢?
看来这女子就是东方毅心间那朵带刺的香花……呃,可东方毅心有所属的事也是自己暗中观察得出的结论,冷不丁地撞见这情景也未免太尴尬了……
那女子飘出人群,看也不看旁人,径自奔到东方毅身畔,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摇道:“毅!你怎么才来,让我好等。”
若不听语气,只看动作,真真是个陷入情网的娇俏女郎。
可她的语声中分明像是挂满了冰碴子,约略动一动就扎的人骨头缝都疼。
东方毅脸色一黯,带着那女子闪身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跑来了?先回去,我改日……”
“你改日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改日要尚公主了是吧?哎呀,那我怎么还能称呼你为‘毅郎’啊,真是对不住,应该叫驸马爷才是。驸马爷怎么一见我就要赶我回去啊?也对,我的身份比起公主自是不值一哂,在这妨碍你攀高枝了是吧?那我现在就走!”
这一连串夹枪带棒的讥讽听得东方毅目露沉痛之色,禁不住分辨道:“离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
那名唤“离离”的女子冷冷的说道:“你解释啊,我听听看你还有什么借口,或者说你还能怎么接着骗我。”
“我……”那女子的直言反诘使得东方毅俄而语塞,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能化作一缕叹息。
(女主日记116,八月朔二日第三次补记,什么机缘啊,我看是灾祸,那老道就是个神棍,我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相信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