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这个静谧的午后流淌。这种“上坟都找不到坟头”的事情由她讲来,倒也不觉得凄凉,反而平添了几分对幼时光景的怀念。
当晚苏幕遮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在桌上发现了一叠裁的整整齐齐的金银箔纸,旁边还放了两根青翠漂亮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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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的那一日天气极其晴朗,城中的百姓家家户户都挂起最饱满的稻谷穗子。以此祈求来年有个好年景。
苏幕遮的家乡倒没有这种风俗,但她入乡随俗的也在客栈房间里摆放了几把稻穗,甚至弄来一个火盆,将昨晚间自己叠的金银元宝细细的烧了。
白日过得很快,苏幕遮算着时间,在将近寅正时分时拿了礼盒坐上提早雇好的马车,一路晃到了北城朱雀大街林府所在地。
到抵前厅外,苏幕遮站住脚,引路的小厮笑对她言道:“老太爷吩咐了,让小的请姑娘去内院书房。”苏幕遮听了这话,这才又迈步向内行去。
过了一道门,两道门,三道门,垂花门,引路人已由小厮变作小丫鬟。好容易到了内院花园外,就听见一人说道:“小姐,小姐,你快下来啊。”
苏幕遮走近两步,一眼就望见林雨霖坐在高高的假山上,两腿一荡一荡的,正自笑眯眯地对山脚下的丫鬟说话,丫鬟急得原地跺脚,又再求肯,林雨霖干脆立起身,在假山上打起璇子来。
看到苏幕遮来了,林雨霖轻巧的一跃,飞落到她面前:“苏姐姐。你来了,”她挽住她的手臂,亲热说道,“谢谢你乞巧节那一晚送来的喜蛛,你究竟是怎么弄的,一夜间结出的蛛网又大又密,别人的喜蛛没有一只织网织的比它好的。”
“那当然,我一早就说了,‘喜蛛应巧’这玩意儿我一定能赢的。”
苏幕遮笑了笑,她没有告诉林雨霖,其实她玩得小把戏很简单,不过点了点儿小白的青丝在放蜘蛛的盒边盒沿,借着白皇的气势逼着那蜘蛛不住织网自我防卫。
今日的林雨霖打扮的甚是爽利,没有再穿之前拖拖拉拉的繁复衣裳,照她自己解释的,因为早晨要烧纸,怕一不注意,衣服会被飞出的火星燎出一个一个的小洞。
“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依我的意思,往年烧坏的衣服应当留下来,每年烧纸的时候穿,这才不浪费。”
林雨霖挽着苏幕遮,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苏幕遮听得心有戚戚焉,也忍不住讲了几个应景的故事。她没有亲姐妹,从来都没有过机会,借由这种琐碎的小事和人亲近过。
林雨霖和苏幕遮一路谈说,间或对着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调笑两句,又央着她去端些糕点来:“好何求,我难得有朋友来,你要帮我把面子撑住了,去拿些好吃的来,要绵软好克化的,多拿一点。你前两日晒制的那些花草茶也去冲泡一壶来。还有……”
何求脸红道:“小姐,这些奴婢都省得,”她软软地叙说道,“茶水房里已经备了上好的川青,奴婢这就命人端去老太爷的书房。”
她边说边偷眼观瞧苏幕遮的反应,见她神态如常才松了口气。
(女主日记73,七月望五,中元节,话说黄瓜船纯粹是个坑人的玩意儿啊,入了火盆后激起一捧灰,紧接着将火苗压得半灭不灭,自己半天也不沾火星,真不知往年表姐妹们是怎么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