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武师甚至就是他们贺家子弟,因此心中颇为记恨贺氏族人。二则,蒲圻贺氏族人辱骂李鸿章的事传到了制军李瀚章大人的耳朵里,虽然看在曾七爷面子上不大计较,但仍免不了要对这位蒲圻的县太爷姚无瀛冷嘲热讽一番,嘲笑其治民无能,办事不力,自然也殃及了这位县太爷的升迁。于是,恼羞成怒的姚无瀛和贺家的梁子从此算是结上了。数年后更平生出一桩冤案,搭上了一位爱民如子的清官之性命,想来时常让人唏嘘不已!此乃后话,先按下不表。
这一场风波虽平,但贺雨濂却从此人间蒸发,活不见人回消息来,死也不见尸身现。倒是苦了他的爹娘手足以及族弟贺雨浓,天天念,日日盼,望其归家。可是,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仍然杳无音信。
冬月(农历十一月的别称)廿日正是冬至,虽未下雪,但日斜光淡,天气既寒冷又干燥,呵气成冰,唇干舌燥。山上的枫柳树叶已然落尽,空余枝杈,不时有成家的鸟儿将居巢筑入其上,宛如一座座山顶上人丁兴旺的城堡。竹林和松林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绿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超脱,仿佛远离尘世的得道高人。茶园里低矮平整的茶树也是绿色,几乎停止了生长和活动,似在厚积,似在沉思,亦或是在等待着春风徐来之时,好伸出嫩芽展露新枝。田间的白菜和红菜苔撒满了细霜,让她们的味道更多了几分清甜,也让农夫主人能够用她们换得一块鲜肉,两节粉藕,几尾活鱼。溪水依旧在静静流淌,只在边缘截住一片流水,拢入玉冰的怀抱,还不时借着日光的宠爱,调皮的挣扎逃开。
调皮的当然不止是流水,还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妹妹,黄逦。一大清早,她就蹑手蹑脚地来到朱胜文他们宿舍,用一枝木棍当鼓槌,咚咚地敲打着鼓面-木门,惹得众怒涛涛。
“谁呀?都要回家了,怎地不给人睡好?人家昨夜听书听了好晚,这么早就闹腾,美梦都搅黄了,还让不让人活了!”伸头一看是黄妹妹,梦见抱得美人归却被吵醒的丁得喜,将扭曲的怒容和惺忪的睡眼立刻转变成绽放的喜貌和神采的虎睛,笑道:“原来是黄妹妹来了!请进!请进!哦!别!别!别!我们都还没穿衣服、裤子呢!你在外面等我们小会儿,我负责帮你立刻把全体人等叫醒,穿戴整齐,等待你的检阅!”说完飞快地穿好衣服,并把或口水横流或昏昏欲睡或犹自揉眼的伙伴全部喊醒穿齐,方才到门口毕恭毕敬地请进门口那朵初展的鲜花。他那下情的表情及动作,逗得黄逦直以手掩唇,咯咯脆笑。
朱胜文整理好衣服,对黄逦笑道:“逦妹妹,你们明天都要回家去了,今天一早就跑来这里,是不是要请我们全体哥哥们一起吃饭啊?”
黄逦今日唇红齿白,心情不错,意欲捉弄于他,于是作势呸他,娇声骂道:“我呸!满屋就你个小馋!又小气巴颠的,从没见你请人吃过饭,倒叫我一个小丫头请,你羞是不羞?”众人听得黄妹妹生气,瞬间均指指点点他起来,替黄逦鸣不平。弄得朱胜文傻乎乎地憨笑挠头,一脸的诚恳和歉意,这反倒让黄逦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过份了。
蔡谐成解围问道:“师傅!今天过来所为何事?”朱胜文等人也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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