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印象比较深些的有《岳飞传》(人民美术出版社1958年版)、《三国演义》(上海80年版),貌似还有《杨家将》、《丁丁历险记》、《铁臂阿童木》、《武松打虎》、《阿凡提》等等,总之几乎所有小人书被我看了个遍,常问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再到新书。这个习惯一直把它带到了高中,甚至上课的时候外面放的是课本,里面放的是《七龙珠》、《圣斗士星圣》、《北斗神拳》之类的日本漫画书,以至于学业不成,望广大同学以我为戒,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 : : 高考名落孙山很远,“大学”求学于武昌湖大三年。从黄陂到武昌最远的路线是:黄陂-坐短客(那时292尚未开通)-汉口(黄埔路或新华路)-转公交-武汉关码头(即清末民初名扬世界的汉口海关大楼-江汉关)-转轮渡-武昌中华路码头(司门口附近的长江边上)-转公交-赵家墩-步行-湖大。为什么要走最远的路线呢?说出来丢人,怕大家笑话我神经,其目的竟然是只是为了坐轮渡而已。也就是为了吹吹江风水汽,体验船入江心浊浪排空摇摇欲坠的那种刺激,感受滚滚长江的磅礴伟岸与浩荡豪情。
 : : : : 蒲圻,那时还不叫赤壁。大三寒假的隆冬,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跟随同学们搭乘火车作了造访咸宁、蒲圻其家的不速之客。初到蒲圻时正是大雪纷飞,分不清东南西北,也看不清路,只是跟在姓龚的同学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滑行。当天,吃的什么,玩的什么,聊的什么大都已淡忘,却忘不了跟随其父来到一大片雪白的菜地里看他采摘晚饭的食材之一--红菜苔的情景。
 : : : : 头上漫天飞舞,地上银装素裹,连人群、房屋、菜地,都十分和谐地被大雪连结在了一起。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哪里能分清?这一刻,眼前没有烦恼,没有争吵,没有苦闷,没有心痛,没有自卑,没有焦虑,没有忧郁,没有蕃蓠,没有面具,没有势利,没有歧视,只有这清清白白自由自在的雪。
 : : : : 十年一觉大鹏梦。一番机缘巧合,学了半调子国际贸易,在深圳工厂打拼多年的我,竟然做梦也没想到会同香港出生移民英国的文天祥后裔做起买卖。后来又和陆续和其他文家人及其他港商联系上,操着蹩脚的白话(即粤语,无奈笔者英语太差,如果他们不会说普通话就只能如此)和机器翻译的蹩脚英文同他们交流、沟通、做买卖,接触到了与内地截然不同的为商之道。经常会让人感受到同他们做生意与同内地人做生意是非常的不同,但究竟是怎样不同,以及不同的根源却常常找不到答案。而如今的我,或许已经找到了答案。
 : : : : 那段时间,由于常与工厂高管、港商及外商打交道,迫切需要提高自身修为,慢慢对茶叶及茶道产生了浓厚兴趣,开始了解和学习中国及外国茶叶种类及茶道,并尝试品茗。个人尤喜红茶、普洱(熟茶)及台湾人参乌龙。因为一港商客户所经营的正是茶叶行,茶叶远销欧洲及加拿大,遂了解了些英美人饮茶方式及爱好,还见识了各种花朵红茶、普洱和开花茶等新型茶类,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也让我对茶叶文化热爱更进了一步。
 : : : : 及至零八年金融风暴,欧美经济不景气,人民币大幅升值,使得外销订单骤减,索性返回黄陂,赋闲在家。闲暇时光,无以为乐,看看各种书籍,听听《百家讲坛》、《凤凰大视野》等历史、经济、军事类演说或纪录片,不经意间,竟然有惊人的发现,居然能够同儿时的回忆融合起来。
 : : : : 最先触动我的神经的是美国女学者(请允许我不使用作家而使用学者一词,对她表示尊崇)marthaavery(中文名:艾梅霞)在从蒙古一路穿越茫茫草原、大漠,横跨欧亚大陆到达匈牙利布达佩斯之后,开始创作出版的《thetearoad-chinaandrussia》一书(中文名:《茶叶之路》,范蓓蕾等译,五洲传播出版社出版)。这本书没有生动的语言,没有激扬的语调,只有娓娓道来的真实详尽和振撼心灵的清末老旧照片。看着两湖地区身穿晚清服饰打扮、盘着辫子、包着头布的清末制茶人那朴实的面容、勤奋的工作和老式的设备,以及质璞或者说老旧的街道、民居,抑制不住的激动由然而升。
 : : : : 这里竟然就是我所生活的、脚下所踩踏着的这片土地,她竟然就是湮没在故纸堆、化为零碎片断记忆的两湖地区-曾经繁荣和忙碌了近两个世纪之久的中俄茶叶之路的起点(太平天国运动之后),其中心竟然就是那个曾经中、俄、英、德、日大贾汇聚、千帆万楫、豪宅林立、挥金如土、夜夜苼歌,有“东方芝加哥”之称的世界商业重镇-汉口(旧译hankow)。这一瞬间,曾经看过摸过的那些老旧建筑的莫测符号和神秘密码终于被破译,那些建筑竟然如同放电影一般不停在我眼前闪现,耳熟能详的江汉关的钟声竟然也不停地我耳边回响。这一刻的幸福感竟然会让我为之啜泣,如同一个懵懂少年丢掉了自己心爱的“小人书”,寻之不得;蓦然回首,原来她就在自己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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