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乔钺到了千霁宫。&lt;幽冰#中文 <a href="" target="_blank"></a>
容妆看着夜色里他缓慢行来的墨色身影,依稀神色恍惚,忘了下跪。
身边一同守在殿门的宫婢使劲的拉了她一把,冷不丁的没有防备,容妆扑通的跪倒下来。
耳边响起呼喊万岁的声音,容妆轻启唇,音色低的几乎自己都听不到,用余光觑他,他的步伐仿佛越发的慢了下来,容妆几乎能感觉到,那双深邃的眼,是盯着她的。
他缓缓越过一众跪地的人,踏入大殿。
容妆侧目,殿门被宫人带上,隔绝内外的厚重无疑令她的心一沉,落寞丛生。
一刻以后,许诣从里面出来,挥退了一众宫人,唯独留下容妆。
容妆一见许诣,站的笔直的身子也不禁放了松,半靠在了金漆楹柱上,满脸疲惫色。
许诣紧张的问:“你没事儿吧?”
容妆摇摇头,尽量瞪大了眼睛反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有句话,要告诉你。”
“什么话?”
“皇上说,太后所居住的阁里只有一个素蒲贴身伺候着,太后已经神志不清,若是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谁也没办法不是?”
容妆闻言顿时怔住,身子缓缓离开楹柱,严肃而端正的看着许诣,许诣轻轻点头,却深意十足。
容妆明白,乔钺还是了解她的,恰恰,也和她不谋而合。
乔钺没有再千霁宫留宿,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近二更。
他踏出殿门,瞥向右侧的容妆,容妆也抬眸,目光交汇,却谁也没说什么。
许诣见二人如此冷漠,便道:“皇上,小心脚下。”
便将这一尴尬打破了去,望着乔钺离开的背影,容妆心里一隅,苦涩纵横。
***
隔了两日,容衿宫里派了人来千霁宫,道是请容妆叙旧。
元旖即使不待见容妆,但到底也知道容妆与容衿的关系,而容衿位份高于她,也无意与容衿过不去,便允了容妆去夙玉宫。
约莫正午,手头上杂活都做完了,容妆便往夙玉宫而去。
只是途中,改了方向。
机不可失。
太后所在阁名为曦安阁。
是个很僻静的所在,与众多殿宇间隔着一个莲渠与园子。
曦安阁只是一所独立小阁,没有大门,直接便可进入,容妆推开门,一片寂无人声,唯闻铜漏细微声响,一点点的数着光阴流逝。
外头只有刚发了芽的小矮树,不足以遮挡阳光照进店里,一片明光落在雕花窗棂上,暖气入阁中。
太后坐在床边,早没了往日凌厉风华,只是一会儿呆呆傻傻的笑着,一会儿又突然发狠的嘶吼起来。
素蒲在一旁安慰组织着,也是多年历练的老姑姑,见容妆进来,本没说什么,直到容妆盯着太后看了好一会儿,安慰着太后睡下,她才道:“太后是真的神志不清了,你不要再来试探了。”
容妆没有答言,她也信了素蒲姑姑的话,一个人的眼神,是伪装不出来的,太后的眼里,此刻全是呆滞。
疯了呆了又如何,做过的事造成的伤害总还在,狠毒的过往总还在,一个疯了,就能弥补一切了么,不,不可能。
离开曦安阁后,容妆往夙玉宫而去,一路上宫婢们三两成伙,对她指指点点嗤笑着。
不就是被贬么,见怪不怪了,夙玉宫还有容衿等着她。
然而,还有叶羽铮。
容妆见到叶羽铮在夙玉宫里,先是笑道:“你也在啊,还真是尽职尽责。”
也不过是一句玩笑的话,然而容妆去看到叶羽铮慌张的神色,不由疑惑。
但也好,免了她再去御医院找他。
容衿早把宫人挥退,大殿里就三人,围着坐在桌边,容衿欲言又止,但神色似乎和往日不尽相同。
容妆反而察觉,叶羽铮与容衿的感情……
似乎又进了一步,两人之间总有暧昧旖旎的气氛流转着,恍惚竟让人有这是一对夫妻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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