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脸面,他要为汀州商会争取别人的尊重。
虽然在这样一个时代大背景下,这有些不太切合实际,但他总要尝试下才甘心。
……
……
与玉娘和周胖子作别,沈溪先回东升客栈那边找唐虎等人交待事情,还没到客栈外,就见到一人在那里等候,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神情略显落寞,整个人比起沈溪上次见到时显得沧桑许多。
却是沈溪有四五年没见过的洪浊!
洪浊是谢韵儿的前未婚夫,可惜在谢家衰败后,洪家退了婚事,谢韵儿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家眷回到汀州府。
虽然时过境迁,但沈溪见到洪浊略微有些感慨,不管怎么说,当初沈溪从来没想过谢韵儿会成为他的娇妻,不过二人的夫妻名分到底只是暂时的。
“这位公子,好生面善,我们曾见过吗?”沈溪走上前。颇为客气地行礼打招呼。
洪浊侧过头看向沈溪,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远处当即就有几名小厮走了过来,很显然洪浊出门便被人看着。
这恐怕是洪家为了防止洪浊再度离家出走不得已而为之吧。
“你……你是沈溪?”
洪浊终于从脸庞的轮廓中依稀辨别出几年前沈溪的模样。带着几分惊喜问道。
相比于沈溪的变化,洪浊除了更显沧桑一些,容貌都没怎么改变。沈溪笑着行礼:“正是。”
洪浊惊喜异常,直接抱着沈溪,就好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从这一点看。沈溪基本可以判断,洪浊不知道谢韵儿已嫁进沈家门,不然的话,二人应该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才是。
“走走,我们一起喝杯茶,许久没见,听说有个叫沈溪的人跟唐寅斗画,我还不信那人是你,经过多番打听,知道这位沈溪来自福建。十三岁就是解元公,算算年岁与你相仿,这才过来……未料果真是你。”
沈溪心想,要是没他跟唐伯虎斗画的事,洪浊应该不会知道他来了京城,这也算是那次出风头的后遗症之一吧。
其实沈溪真心不想面对洪浊,主要是心里有些歉疚。
不过仔细一想,是你洪浊亏欠谢韵儿更多,我对你有何可愧疚可言?我迎娶她,主要目的是帮助她。让她不至于被官府强行婚配,更何况,到如今我也没与谢韵儿合卺,只是保持着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还没到茶楼。一堆小厮便将二人簇拥起来,等洪浊跟这些人说明沈溪是“旧友”,这些人才稍微远离,但还是紧盯着沈溪不放,似乎怕沈溪把他们家少爷给拐跑了。洪浊叹道:“自从上次归来,就这般情形。这都已经有好些年了。”
沈溪好奇地问道:“那你可有考取功名?”
洪浊脸上带着几分惭愧:“比不得你,堂堂解元公,我在去年顺天府乡试,取得了第三十八名的成绩。”
沈溪这才知道,原来洪浊也考取了举人,听洪浊略带感慨道,“可惜早在三年前,我已迎娶夫人进门……”
一句话,把话题重新带得非常伤感。
洪浊对谢韵儿算是非常痴情的那种,当初不惜远赴汀州,要与谢韵儿私奔,远走高飞,在这个封建礼教束缚森严的年代,洪浊这么做殊为不易。
可惜谢韵儿因为家庭以及洪家毁约等原因,没同意洪浊的请求,最后洪浊挨打,许下获取功名之后再行婚娶的誓言,孤身回到京城,完成他该肩负的家庭和事业重任。
这大约应了那一句:爱的是一个,但结婚生子的却是另一个,爱情终究不是相守终生。
沈溪没好意思再揪着这个话题问下去,可惜洪浊始终不死心。到了茶楼,刚坐下来第一件事,洪浊就询问关于谢韵儿的近况。
沈溪知道,洪浊来看他根本不是老朋友拜会,只是还心存希望,想知道谢韵儿是否在“等他”。
沈溪语气平静:“谢姨已经嫁人了。”
一句话,让洪浊双眸神彩全无,不过他似乎早料到会是这结果,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最后黯然低下头,轻轻感慨了一句:“料想也是,我与她……都不再是少年。”
就好像青春逝去的回忆,洪浊对于谢韵儿的痴情,令他背负了太多感情和家庭的包袱。娶了妻子,或者对妻子很敬重,相敬如宾,也很愧疚,因为他心中记挂的始终是别人,对家庭有恨,也有亏欠,想中举来偿还,或者也有再一走了之的想法,但他也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可以自由追逐爱情和梦想。
“都不再是少年”,这正是洪浊内心情绪的真实写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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