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原罪

气急攻心的蛊婆老脸涨的发紫，咳嗽一声接一声。

    蛊婆手捂着嘴，痛苦的咳嗽着，山豹借着山洞中燃烧的手臂粗细的蜡烛的光，看到蛊婆手指缝里渗出的暗红色的液体。

    “阿婆，你！”山豹吓坏了，手脚无措的扶着差点摔倒的蛊婆，轻轻平放在地上。

    蛊婆不漏痕迹的掩饰了嘴边和满手的鲜血擦去，拉着山豹的手，“我没事，刚才与人动手，伤到内腑了。”

    “阿豹啊！和平生活来自不易，先辈们日思夜想的生活，不就是能有个容身之所，让族人安居乐业吗！”

    “结仇容易，解仇难，你难道要你的子子孙孙都活在仇恨里吗？”蛊婆看着畏畏缩缩的山豹，哪还有先前指点江山的豪迈气势，噗呲一笑道：“阿豹你也过来点！我又不吃了你，你怕啥！”

    山豹此时完全像一个被老师教训的小学生，蜷缩在角落里，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大哥和蛊婆。

    蛊婆拉住山虎的手晃晃，满眼的期许，用力好像牵动了伤，蛊婆又一阵咳嗽。山虎赶紧为蛊婆平身顺气，阻止想继续开口的蛊婆道：“阿婆你什么也不用说，这些我都知道，阿婆我作为族长，一定会好好带着族人过日子的！你先好好养伤！啊！”

    蛊婆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阿虎，你做事向来和章法，我们阿妹娉儿的婚事，你也要抓紧了，等天一亮，你着手去安排接他父母过来，争取今天把这婚事给敲死了！”

    山虎一听，脑门子都搬起来了，埋怨道：“阿婆，我家阿妹又不是没人要，干嘛像嫁不出去似的，倒贴啊！”

    就是就是！山豹一边起哄道。

    蛊婆拐杖重重一杵地，骂道：“你们两个知道什么？杨凡那小子不是凡人，以他如今的身手，凡俗间恐怕没什么事能难倒他，再说了，我观察杨凡那小子有段时间了，他人品才华样样出挑，阿妹的生死劫印在他身上，也只有他能护阿妹一世周全。娉儿能嫁给他，是那丫头好福气。这不枉我为她花尽心思，舍命一谋了！”

    山虎站起身，问道：“大敌当前，那外面那些家伙怎么处理？总不能冒着被杀的危险让族人为娉丫头办婚事吧！”

    蛊婆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机，正是杨凡先前交给山娉的卫星电话，上面正好有个紧急中央特勤局的联络号码。

    “他们找不到这里，你们不用管他们。我先前就向国家特勤组发去求援了，不用多久，知会有人对付他们，天亮后他们就不会再来了。即使就算他们真的找到这密道，也不用怕，我在密道里布上了蛊阵，保管他们有进无出！”

    山豹一听，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赞叹道：“还是阿婆手段高超！”

    蛊婆强行坐起身来，笑骂道“少拍马屁，阿豹，你去通知各家家主准备准备，晚上宗庙摆长桌宴！为阿妹订婚贺！”

    山豹看向自己的大哥，见山虎点点头，爬起来，转身向山洞深处走去。

    目送山豹消失在远处的山洞中，山虎不解道：“阿婆，你怎么要把阿豹支开？有什么他不能听的吗？再说了，阿妹辈分在那儿，在宗庙摆长桌宴，不合适吧！”

    蛊婆竖起一根枯瘦的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山虎不要出声。

    “阿虎啊，我时日不多了，你先听我把话讲完，最后在交代你几件事。”

    “你不是说你没事？怎么会时日无多呢？”山虎吓着了，赶忙仔细查看蛊婆的身体。

    蛊婆摇摇头，“好孩子，别担心，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必经之路，我也活的够久了。应该下去陪陪你祖婆婆和我的小师弟了，他们一定等我等得太久了。”

    山虎蹲下身子，握着蛊婆枯瘦的双手，满眼是泪。

    蛊婆摸摸山虎的脑袋，“听且听我说，我在密道里布下的蛊阵，是用的都蛊庙里禁封的杀人蛊，现在蛊庙里只剩下那条八翼藤蛇了，你要牢记我教你的这段咒诀，这是启动和关闭蛊阵的钥匙。”

    “这里我希望你在我走后马上禁封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启。还有那条灵蛇和琅嬛玉树，再加上我早年的嫁妆一并都给娉儿做嫁妆，山苗寨的人不许有异议。”

    山虎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蛊婆道：“那怎么可以？族人世代守护的秘宝，拱手送与外姓人？我怎么像列祖列宗交代，这万万不行！不行！”

    蛊婆吃力的站起身，笑呵呵的说：“那两件不是秘宝，是惹祸的祖宗，是原罪。你想想，我们山苗寨从主寨分出后，在这苗人峰定居，为这两样东西死的人还少吗？那还是我们先祖最鼎盛强大的时期，一样守护的很辛苦。如今我们的时代不同了，我们远没了先祖们神鬼皆惧的本事，留着他们只会惹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