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他手托两杯香槟,缓缓向我走来。步履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说道,“康德曾说过:葡萄酒是给高贵人喝的,下等人才喝啤酒。喝完这杯香槟,从今往后,你我就是贵族了。”
我不得不称赞,那是一句很有魔力的话语。任何一个听到这番话的人,都无从去拒绝那个说此番话的人。
干杯之后,我才切身体味到,以我个人的能力,是无法驾驭香槟的魅力。我无力吐槽它的味道,但确确实实喝得一干二净。
在180空中花园,我有幸看到了世间最美的风景。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太阳近在咫尺,白云触手可得,蓝天围在身周。
千奇百怪的植物,时而交织成密林;时而开阔出一片原野;时而将日光打碎;时而吞云吐雾……
水汽浓郁时,植物间还会呈现出一道微妙的彩虹。
白宇哲指着那道彩虹说,“那就是上帝与世人所立的约,用彩虹做的钻戒,名为‘永恒之手’。”
“永恒之手?哇!太美了!”我激动地说道,“咱俩在这儿合个影吧?多拍几张,嘻嘻!”
“好,没问题,照片晚上传给你。”
“嗯!”
欢笑声中,一阵掺着咸味的海风擦亮了他雪白的肌肤,我和他都同时笑出了泪花。
我不由地抿了抿嘴,咸咸的、怪怪的,只想流口水。
“这是海边吹来的风吗?”
“是啊!1层有道连廊,直通海岸线,要不要去看看?”
“要!当然要!我好想把这里全看完!”
“全看完啊?估计得花上一周的时间,要留下来吗?开学,咱俩晚报道些时日。”
“也好,就这么定了!”
大致观赏过空中花园后,我和白宇哲又从180降至1。跟随他的脚踪行,一路穿过温馨的连廊,在尽头的一座小亭子处停止了脚步。亭子是木质的,样式趋于欧洲风范,三面临海,环绕亭子内部设有椅子,椅子上且摆放着靠垫、毛毯,正中间生长着两株稀有的奇珍异花,样子十分罕见。
靠近亭子的通道旁开设有断口,从这里下去是一片银色的沙滩,浪花拍打在岸边,携来了少许贝壳、虾蟹。
白宇哲转身问我,“你学过沙雕艺术吗?”
我绷着嘴,摇了摇头,表示没学过。
他忽然再一次拉起了我的手,兴奋地说道,“咱俩在这儿盖城堡吧?!”
“好……好啊……”我结结巴巴地看着他,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
开始堆沙子的时候,白宇哲似笑非笑地追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时,他还是个小学生。
他说,“小的时候,我常和父母一起到海边度假,理由是,他们嫌我白。他们喜欢躺在岸边沐浴阳光,而我喜欢躲在一旁玩沙子。儿时的幻想,铸就成的堡垒,天真的沙雕城池岂是一天得以完工的?”
白宇哲越发地伤感,他继续说道,“大人们永远猜不透孩子的心。他总会在不经意间践踏那些童真的梦想,将一座座沙雕城池踩得粉碎,仅使留下一张痛哭的童颜;他们看不懂那是你的梦,在他们眼中,那只是幼稚的代名词;大自然也不承认那是梦,它会趁你晚上睡觉时夺走它……”
故事讲到一半,他便指导起来,“胡啸天,从城墙那边挖条通道,完工后,我教你如何引水入城。”
“奥,好!”
“今日,能和你一起盖城堡,真的好幸福。生活在贵族圈中,这里的人都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者,彼此界限分明,各自铸造着各自的梦。那时,我真的好想和某人做着某个同样的梦,盖同一座城堡。”
“现在,你我不就在盖同一座城堡吗?”
“是啊!”白宇哲一边卖力地盖,一边讲述着他后续的故事,“我曾对父母说,这城池是真实的,世上确实有这么一座城,可他们不信;我曾欣喜若狂地,对他们说,我看到了天使在歌唱,当时只有我母亲信了,不久之后,我父亲也信了;满怀信心的那一刻,我对天宣告,这座城永不灭,结果第二天就覆灭了……”
白宇哲的故事还在讲述,而沙雕城池却在不觉间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