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张杨的脑袋里嗡嗡地炸响,大脑再一次变成一片空白。
“喂,说话呀,……,这样有意思吗,莫名其妙。怎么什么人都有呢?”
那边,姜露露撂了电话。
张杨己经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失神了几分钟后,他又疯狂的打开手机,在里面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振铃响起后,他嘴里不停的嘟囔,“快点接,快点接,……”
在电话被接起的刹那,张杨就急急地叫道:
“妈,我就杨杨。”
“阳阳?”对面接电话的女人愣了下,“你倒底是谁呀?怎么叫我妈,我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下面的话,张杨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彻底的傻掉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要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他的母亲杨敏,给了他无数宠爱和呵护的一个伟大女性。
这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让张杨心底里还残存的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要知道,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和别人合伙欺骗自己的儿子。
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他成了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人,一个完全透明的人。
浑浑噩噩地放下电话,张杨的脑子里成了一锅浆糊,就如被一根棍子在脑海里搅拌着一样,那种感觉让他异常地难受。
忽然,一个念头顽强的从纷杂的思绪中冒了出来,然后强力的占领了他的大脑,再也挥之不去。
记忆里的东西都是假的,是他的幻觉。
他本来就没有父母,没有家庭,也根本没在顺畅运输公司工作过,更没有和李辉煌、小黄他们成为同事,他从来没上过大学,更没有许多多这个同学,甚至那个出租房都是幻想出来的,他只是一个不告而入的闯入者。
现在他所处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是他思维正常后所看到的世界,而在今天之前,他是一个神经病患者?
好可怕的假设,这个假设让张杨差一点真疯了。
然而想来想去,他又不确定了,为什么记忆中的所有人都存在呢?为什么他裤兜中可以打开出租房门的钥匙还在?
是那里出了错?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张杨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
路过的人怜悯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张杨,感叹这个世界压力太大,搞的人人精神都不正常,很多人担心这个大男孩会不会出事。两个女孩边走边小声嘀咕。
“小蕊,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帮帮他。”
“报警有啥用啊。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看他好可怜。”
“走吧,别回头了。”
……
此时,张杨确实已经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整个世界在他的眼睛里都是灰色的,不带一点色彩。他心里跋凉跋凉的,即使九月中午炽热的阳光也再不能温暖他那颗变得冰冷的心。
张杨浑浑噩噩的踯躅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小时,他的肚子不时咕咕地叫上几声。要知道他从咋天晚上撸了几个肉串,到现在他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吃饭了。
终于,他感觉累了,也感觉饿了。
路边有一家个人开的小超市,张杨走了进去,在货架上拿了一袋面包和一瓶可乐,面包是桃园食品厂出品的,张杨从来没听说过,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叫桃李品牌的面包。然而,这么多奇怪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管你是桃李还是桃园,能吃饱就好。
张杨身上还有几十块钱,这些钱之所以没有随着皮包一起消失,是和张杨昨晚吃路边烧烤有关,当时,他给了烧烤摊老板一百元大票,找回来六十三元,一张五十的,二张五元的,还有三个一元的钢蹦,张杨随身揣在了裤兜里。
到了收银台,张杨把手中的两样商品放在柜台上,老板娘用手持扫描器逐个地扫描了一遍。
“三块五。”
不用她唱价,张杨已经很主动的从裤兜里把钱掏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五元面值的钞票,递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钞票放进钱箱后,又很快拿了出来,她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子,随后把那张五元面值的钞票递还给张杨,张杨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
“能不能换一张,我们也是小本买卖,也就赚个辛苦钱,现在经济萧条,谁都不容易,你说是不是,大兄弟。”
大港妇女一般叫比她小的男人为大兄弟。
“怎么了?”
张杨接过钞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
“大兄弟,换一张吧。这钱我看着不落底。”
老板娘没有直接否定这张钞票,但是张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把手中的另一张五元人民币递给老板娘,这次老板娘很神速的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大兄弟,前面还有两家超市,要不,你去他们哪看看。”
老板娘可怜巴巴,就差哀求张杨了。
张杨叹了口气,他也懒得问这钱哪里出了毛病,接到钱,转身出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