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扫脂粉香,有槐树淡淡清新气息,四下里静谧安宁,有别于里面的喧闹。倾挽抬头望了望天空的半月,轻轻吁了口气,复又低头看手中的刀。刀柄有淡淡磨损痕迹,却掩不住镂空图案的复杂繁丽。刀柄的一侧沾了一点点的血迹,倾挽一点点抽出刀,刀刃却是异常洁净。
所以这柄刀并不是凶器么?
她正翻来覆去看得仔细,身后走上来两位官兵,“公子,我们奉命护送您回去。”
“那就多谢二位了。”倾挽将刀重新放回袖中,转过身。
两位官兵听到她的声音突然一怔,不由将她细细打量。
“原来是位姑娘。”高一些的官兵低低道,语气些许怪异。
他看上去很年轻,目光带了一点点好奇与放肆,话落,被旁边的人捅了一下,便不再作声。而一旁矮一些的官兵长得粗壮憨厚,浓眉大眼,只是神态有些拘谨,一身官服在身上略略发紧。
倾挽目光在二人身上一一扫过,率先向外行去。
夜未深,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孩子们的欢呼,气氛仍是热烈。倾挽步子并不快,一路走走看看,随手买了一盏花灯,一包桂花糖,在人群中穿梭。
“姑娘,最近城里不大太平,若没什么大事,还是不要随处乱逛才好。”矮一些的官兵见状低声劝阻。
“不太平?”她环顾四周,大家欢声笑语依然,看不出丝毫异状,“倒是没听滢心说过。”
“这,”矮个官兵稍有迟疑,“只怕周小姐也知晓不多,事关要紧,我们也不好多说。”
“这样,那我就不好多问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佩各位官爷,要不是你们,城中百姓又哪来的今日安乐呢?”
“如此说来姑娘也一定很敬重周城主了?”年轻官差问道。
“当然,让百姓敬重,让敌人胆寒,你们也一定是因为城主威名才投军吧。”
年轻官差要说什么,矮个官差飞快道:“那是当然。”
“听二位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是慕名而来?”
“是,我们是从邻县来的,姑娘好耳力。”
倾挽一路与二人说着话,不多久停在一所宅子前。她微侧了身,“这就是了,劳烦两位官爷一路相送,多谢。”
两人抬头看了看,院子里透出微弱的光,矮个官差恭敬道:“我们看着姑娘进去,回去也好交差。”
倾挽笑了笑,对他们的谨慎小心没说什么,上前敲了门。
院内很快有了回应,“谁啊?”
倾挽扬声道:“是我。”
里面的人似嘀咕了一句什么,大声喊了一句“稍等”,脚下踢踢踏踏走了过来。
倾挽这才回首对着二人道:“二位差爷请回吧,辛苦。”
两人对视一眼,拱手转身离开。
“姑娘,你是哪位?”门被打开,一位中年妇人站在门槛后,疑惑看着倾挽。
倾挽没有急着回答,冲着正回头看过来的二人招了招手,直到两人身影逐渐湮没在人群中,她才回头笑道:“抱歉,走错了。”
逐芳楼内,“死人啦,死人啦。”一个男人提着裤子慌慌张张跑到大堂,满脸惊恐。
单绍钧面色一凝,上前抓住男人衣领,“人在哪里?”
男人颤抖着伸手一指,“他们身上有好多血,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他的手指上沾了血迹,用力向衣上拭去。
单绍钧懒得听他解释,将他推至一旁后向他所指方向奔去,一旁领队的官差让人将他带回去询问,随即跟了上去。
后门的楼梯之下倒着两个人,身下满是血,二人脖子上各有一道血痕,显然是被人割断了喉咙丧命。他们身上只着了中衣,单绍钧不认得两人,然而随着而来的官差却一眼便认出两人是他的手下。
他大惊失色,“怎么会……”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窃窃声音从后面人群中传出。
单绍钧冷静蹲在两人身旁看着他们颈上伤口,杀手动作利落,一刀致命。他抬头环视四周,目光忽然落在了门外。
“该死。”他冷冷低咒,向外面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