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竟被城中任性出了名的刑部尚书之女看中,哭喊求着皇上下一道赐婚圣旨。刑部尚书也是一妙人,爱女如命,每日下了朝不忘同皇上提上一提,皇上被磨得无法,只得征求了五王爷的意思。幸而五王爷对婚姻一事没什么期待与要求,全凭皇上做主,便也应下了。
成婚七年,别的不说,嫡子倒是生了三个,听说目前五王妃腹中还揣着一个。
君若谨一笑,不予置评,只吩咐倾挽再让人送些茶酒上来。
出门的时候,隐约间听见君若谚问了一句,“你这表现,倒是让我真的好奇了。”门合上,君若谨的话音挡在了后头。
倾挽循着印象往一进的方向去,路上不由得咋舌这里地形实在太过复杂,幸而鼓乐连天,倒也没有花费她太多的功夫。随便拉住一个小二,吩咐他送些酒菜去二进的静月阁,菜都是平日里君若谨爱吃的素菜。
小二一听是静月阁,便知道那难缠的主子又来了。可这位姑娘……他从没见四王爷自个儿带姑娘过来,还是个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姑娘。
不敢怠慢,他速速回去吩咐厨房准备酒菜。
倾挽原意是先回去,可一来她实在不想同那个眼睛毒辣的四王爷共处一室,另一方面,她实在是好奇。于是她站在了楼梯底下,一边等着小二回来,一边朝着高台上瞧了过去。
又是一曲作罢,台下这时走上一名手捧古筝的女子,袅袅娜娜走到了高台正中。未说什么,甚至看都未向台下扫一眼,手指一拨,琴音随之而出。
琴曲并不轻快,婉转中带了丝悲怨,不时又现出激昂。倾挽不知这一曲叫什么,只觉得似受了牵引般,心情随着琴音起起伏伏。不过台下的观众却并不欣赏,三三两两喝起酒来,偶尔会有喝醉之人站起来叫骂两句,意思是让她下台去。也不晓得台上女子是未听见还是不想理会,顾自弹着手里的曲子,直至尾音结束,又大大方方下了台去。
就这清静的空挡,倾挽听见头顶传来两人的谈话。其中一个声音耳熟,倾挽回首一看,二楼围栏后的,不正是那个叫做红衣的姑娘。
她唇角轻扬,道:“咱们这个翊翡楼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明明就是男子花钱享乐的地方,却非要故弄玄虚装什么高雅。瞧吧,有几人真正喜欢的,就是要热热闹闹痛痛快快的才好。”
她旁边另一人轻声问:“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证实你所言不假?又有什么意义,这里的事从来轮不到我们做主,公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红衣眼波流转,笑得轻快,“这哪里是公子的意思,分明就是那个女人的意思。”
“你是说那天随着公子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人?”那人的声音满是惊讶,“公子竟然允许她参与这些,她到底什么来头?”
红衣撇唇,“别说什么来头,咱们何时见过她的模样?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公子很重视她。你要信我的就听我一句,以后见到她能避则避,她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呵,你看她遮遮掩掩的这番做派,不觉得和刚刚那个一模一样吗?明明心里在乎的要命,却非要装作不在乎。”她指向刚刚下台的女子。
那人却听出话外之音,“你是说她对公子……”
红衣没回应她的话,转身之际,正瞥见下面的倾挽。
认出倾挽是七王爷身边的人,红衣忽然又再想起刚刚静月阁里的事,她忍俊不禁,不由地对倾挽多了些好感,“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些回去你家主子身边。”说完这番看似劝诫的话,她转身扬长而去。
倾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嘲讽的话像是再说:小白兔,这里到处都是狼,快回去你娘身边,小心被吃。
然而她确实也没有机会再逗留,酒菜已备好,小二带着几人走了过来。可就在倾挽旋身上楼的功夫,楼梯上方有什么哗啦啦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有人闷哼着从楼上滚落了下来。
倾挽下意识躲避,直到一片裙角映入眼中,才意识到从楼梯掉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姑娘双眼紧闭,身子因疼痛而蜷缩,不住地呻|吟。楼梯上方是一片混乱,倾挽担心再出意外祸及姑娘,赶紧蹲下身子将姑娘扶了起来。
“谢谢你。”姑娘睁开双眼,眼圈泛红。
只是这一起来,腹部位置的衣上清晰印着一圈浅浅的脚印。
她竟是被人踹下来的。
楼梯上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口齿不清的话音分明是出自醉汉之口,旁边有人附和的,也有人劝的,大多都是冷眼旁观。只要有酒的地方,这种事都太过寻常,何况出入翊翡楼的非富即贵,谁也不想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倾挽只向上看了一眼,立即问那姑娘,“你能不能站起来,能就赶快离开。”
姑娘身子微微颤抖,恐惧地向上看了一眼,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度道谢后,踉踉跄跄地离开。
楼上的人已经被前呼后拥地向下走,嘴里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也敢开罪本公子。”
倾挽原不觉得什么,可无意间望见他身旁一矮胖之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才明白原来这“不长眼的”正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