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放不下他……
祀黎坐在那大红的祭撵上,随着那些礼官经过了皇都的大街小巷。从天未亮开始,他便在这祭撵上一动不动,坐得笔直。犹如一个木偶,精致而又顺从……
宽大的祭袍下,祀黎细细的摸着临走时,师傅偷偷塞给他的一方小镜。
当时师傅在笑,如同往常自己在他身边一样,好似两人从未离开。
可是,师傅的笑,总让祀黎觉得,今日要离开的,不是他……
祀黎走了之后,便再也没人在他身边了……
今日便要离开了,祀黎想着,突然一改以往的柔弱,双眼瞪了起来,好似要在这短短的一天,看尽自己从未好好看过的景色……
三四月的皇都,尽是些阴雨连绵的天气。走出了皇城,绕着护城河,这天便开始阴沉了起来。
纷飞的柳絮飘得像雪一样,祀黎悄悄接过一片,呵出一口气,说道:“这天,好似要下雨了……”
一旁的护官耳尖,立马接住话:“大伯宗不必担心,这雨不碍事的,回天之礼依旧会按时举行。”
祀黎将手伸向空中,那手心的柳絮又随着春风回到了阴沉沉的空中。
祀黎望着它,轻轻答了句:“我知道……”
周围的百姓跟着走过了大半的护城河,一片礼乐之下,参杂着不少的惊呼声。
祀黎一一扫过他们,来来回回,却无心停留。
末了,留给自己一个笑。
忽然,视线停留在不远处人堆之外的三个人。
一人身姿挺拔,隐隐约约透着霸气,一人长得颇为出俗,甚是通透,还有一人,虽面相不起眼,但给人也是温和,好有亲近之意。
这三人,为何从未见过?
祭撵悠悠的在三人面前走过,后面拖着长长的人群。
薛谦一把拉住上前的君子涯,身后的容彻霎时按住薛谦的肩膀。
“你做什么”君子涯看着正兴起,想凑过去仔细瞧瞧,却不料被薛谦拉个正着,不免心生恶气的问道。
“你还嫌你在这种下的因果不够多吗?扰了这前世的顺序,坏了后世的结果,你以为我们三人还出的了这长生幻境?!”
容彻放下按在薛谦肩膀的手,转头看向君子涯。
君子涯此时一脸茫然,扣了扣脸,不解的问道:“长生镜就在那儿,我们为何不跟上去?难道,不是我们在这儿找到长生镜就可以回去了吗?”
“那个元因会有这么好心?想必,他还是这场戏的旧人,不然,为何能将这百年前的皇都刻画的如此清楚。这入镜前后的格局,可是丝毫不差……”
君子涯似乎没想到这一点,略带惊讶的说道:“利用长生镜在这凡尘存留了五百年……”
君子涯抽回被薛谦抓住的手,拍了拍一旁的容彻,转而对着薛谦说道:“那薛兄认为,我们该如何?”
“元因令我们陷入这长生幻境,自己必定一并随我们进来。如今这么久都不见元因出现,想必他是代替了自己原有的身份。我们由他带进来,也能由他带出去。但如今毫无他的踪迹,不若我们暂时在一旁把这场戏看下去,顺带找出隐藏其中的元因。至于长生镜,我们三人出去后再争!”
一旁的容彻听完薛谦的话,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三人结盟?”
“正是!”薛谦毫不掩饰的答道。
君子涯呵呵一笑,说道:“薛谦,进长生镜之前你可答应了,我们三人各凭本事。如今你想结盟,哪儿那么容易!?”
薛谦并不急,依旧缓缓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审时度势便是我最大的本事吗?”
“可若我们不答应呢?”
“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天命之人的身份有一半可是我的!”薛谦说完,君子涯便狠狠地看向他,眉目间隐隐藏着一股怒气。
僵持许久,忽而君子涯朗朗一笑,说道:“薛谦,这么多年,你还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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