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消失的背影,他轻叹了句:“罢了,这样也好!今后她再也无法回来这里,我也算有个交代了。”
转身向府衙方向走去,先前的一幕又上心头。
当他得知皇甫家中灭门惨案后,万般震惊的他刚欲出府查看,却被一个身着黑衣带着斗笠的人拦住了。
书房之内,看着那人递来的一等侍卫的令牌,他满心的疑惑。可那人却说:“今日之事不是你所能管的,如果你想保全你一家妻儿的性命,便照我说的去做。”那人也不等他的质疑以及对家人的担忧,便继续说道:“那两家人多数已经被解决掉,那个武功不错的皇甫少城也跳了崖,如今只剩下那个新娘子逃掉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肯定要来报官,到时候……”待一切交代清楚,那人补充道:“我有要事,即刻便离开此地,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如今那孩子能留得一命,也算弥补我的愧疚之意了,但愿她今后能够坚强的活下去。”想到此处,陆大人叫来一个衙役,问道:“那皇甫家情况如何?”那厮回话道:“回禀大人,连人带屋烧了个精光。”陆大人叹上一口长气,说道:“你派人去把那清理干净,再在原址上盖一座祠堂,将今日遇害之人的灵位供奉其间。也好化解那不祥之兆,让乡民们安心。”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想着“也好减轻自己的罪孽啊!”
“那百草堂怎么办?”那衙役问道。陆大人想了想,便说道:“就那么封着吧!也许终有一日,它的主人还能用得上!”
夜色降临,思延溪畔。
灵溪正帮易流川清洗手臂上的伤,不曾想,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口,竟是这般心疼,之前对他的种种的误解和怨恨也淡了几分。易流川靠在灵溪肩上,脸色惨白,慢慢地,他恢复了意识,刚欲抬起头来,却被灵溪拦下:“你别动,背上刚刚敷好药,止住了血,你好好靠着,别把伤口弄开了。”说着,便往他左手臂的伤口上敷着草药。
“你还在误会我吗?”易流川虚弱的问着。
“我…不知道。”许久,灵溪这般答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传入灵溪的心里。
“那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让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想到他三番两次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灵溪的心便软了下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易流川有些高兴,“那是不是说明你相信我了?”
“我……”灵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将头轻轻地靠在易流川的头上,不再说话。
感受到灵溪轻微的动作,易流川嘴角扬起了久未的笑意。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灵溪面前,灵溪便伸出手接了过来。
“这不是我送你的腰坠吗”,灵溪不解地问道,“可为什么断成了两截?”。
挣扎着坐了起来,从灵溪手中拿起半块腰坠,望着灵溪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柔情,易流川轻声说道:“那日,少城来府衙闹事,我与他交手中,这个被他抢了去,他看出是你的手艺,便将此物生生掰断。”仿佛那天的失落感又上心头,“我当时想着,你拒绝了我,我又将离开凌河镇,这个是你唯一送给我的东西,可他已经拥有你了,却连这一点点的思念也不愿意留给我。我一时气愤,才将他关进大牢的。”顿了顿,易流川继续说道:“至于发配边疆的话,其实都是吓唬你们的,我只是想再见见你,想知道你会不会有一些在乎我,才会用那么笨的方法来试探你。”
原来如此,他对自己用情至深,可自己却还是误会他。可皇甫伯伯临终前的举动又会是什么意思呢?刚欲开口,易流川却无力地倒了过来,灵溪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见他虚弱的摇摇头,灵溪关切地说道:“你的伤太重了,眼下又没有足够的药材,必须送去看大夫,好好治疗才行。”说着,便要扶起他。
可易流川却制止道:“不,不用了。我身上有银子,你去雇一辆马车,我们去都城。”
“去都城做什么?”灵溪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忘了,我是都城来的官,回去,我一定会帮你查出真凶。”此刻,还不便告诉灵溪自己的真是身份,就让这个易流川再做的久一点吧!
“可你现在伤的这么重,去都城又那么远,怎么赶路?”知晓医理的灵溪自然是不放心的。
可易流川却笑了笑,说道:“有你在,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吧?”他始终这般信任灵溪。
最终,灵溪还是易流川的坚持下,雇好马车,备好药材,上路了。
冥冥之中,如今的代灵溪慢慢走近曾经杜玄月生活的地方。
这一去,又会开启怎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