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菜地整完了,老大才想起来,床还没有打。就指挥几个兄弟,急巴巴地赶紧拿着锯子、斧子叮叮当当干了起来。
说起来,装这床没费多大功夫就搞定了床板。主要原因是这哥四个经常给家里做床,原因吗:四个大小子,精力都是过剩的,在家里床上上跳下窜的,使得家里的床板越来越厚。难怪这速度快的很,让韩天都有点惊讶。
其实关键的功夫还是那几块床板刨平的比较方正,大小厚薄均匀,要不然再有能耐,也是高低不平的,肯定费事。
一问哥几个,是否经常干这活?
得到答案后,韩天都有点哭笑不得,真是半大小子不着调,这孩子没父亲引导果然不行啊。
几个人正开心的搬床板,就听墙外面有人喊,“胡有华,快出来帮帮忙!”听声音很吃力的样子。
因为彼此说话,声音没太听清楚,哥几个赶紧把床板放下,都跑了出来,韩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要倒的床板,心里只埋汰几个“毛孩子”。
跑出来的韩天一看,一个山行的移动堡垒正在地上艰难的往前移,带的都是亟需的日用品和几把常用工具。物品都遮住了来人的眼,只能看见一双穿着老解放鞋的大脚。
兄弟几个赶紧接手过来,等东西搬开,再看来人,老大就惊呼:“咋?你一个来的?”
“不是…我说,书记,刘书记…”老大真不敢相信这眼睛,“您老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自己扛,机关里不是还有我们年轻人呢吗!”
“这点东西不重,我就当锻炼身体了…”刘书记笑呵呵地说,在胡有华看来,这纯粹是他不想麻烦别人吧。可这会,却不能当面再说他,一大把年龄了,尤其在自家几个兄弟面前,一定要给老领导面子的,要不然,老领导回头肯定收拾他。
进到院子,一看满院规整的整齐麻溜的,刘书记就开心了,“胡有华,任务完成得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
韩天正捣鼓那门板,就听见有个人进来了,听声音有点熟悉,再看身形,不认识啊。也不对,这声音,这声音……
一时半会似曾相识的味觉就在嘴里发酵,就是没法品出个啥味来,隔靴搔痒,心痒难耐的紧。
就看刘书记,看见韩天,初始一愣,紧接着往前快跑两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韩天两步远的地方,两腿一并,刷!一个标准的军礼就敬上了。
“老班长好!”脸上一股贼兮兮的表情就出来了。
韩天终于想起来“这不是打锦州时那个刘牙子吗!”
“好你个贼泥鳅,这么多年没见你了,你咋还这种贼兮兮的表情!”说的刘书记顿时尴尬不已。这儿还有几个娃娃在,老班长还是老样子,见面就损!这是要揭老底的打算啊。
“咳!咳…”
“咋了,还怕我揭你短,你个臭小子,这些年都跑哪去了?自打打完锦州后,就再没有见到你个贼货!”韩天虽然嘴里不饶人,眼神中却透出了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
几个孩子一听,尤其老大,这是逼得哥几个要退场啊。赶紧地,跑过去接过韩天手中的床板,兄弟几个吆喝着就进了屋子,给二人留了单独唠嗑的机会。
剩下两人都没有再多说话,那眼神相互将对方从头打量到脚,从脚打量到头,两人最后都成了斗鸡眼,表情渐渐严肃。
韩天松松垮垮的身体,缓缓拉直,浑身一股杀伐之气不觉泄露,再加上老刘同志,两个老人眨巴眨巴眼的工夫,相互立正,各自敬上了一个庄严的军礼!院子后面的枣树林子正好赶上一股风刮过,枣树叶子抖了好几抖,也算见证了这两老革命重逢时那种百战铁血的战友情。
礼毕,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用力互相捶着对方的后背……
现场的情景让屋里正在修床兼偷看的哥几个,心里顿时觉得也痒痒得。
“哥,我想去当兵!”老三突然认真地对老大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