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观的好文了,虽然已经看到了虫形纹章,但他还是不相信这一点。
宋西铭看罢之后,直接就把卷子交给了他,贾梦辰接过之后,低头阅看起来,等到这一篇文赋看完,看到末尾之句,也不禁神色微微动容。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他喃喃自语,仔细咀嚼文字间的意味,就有些入神了。
宋西铭看到他发呆的样子,呵呵一笑,道:“梦辰可也体会出这句之中,蕴含的浩然不羁之气乎。”
贾梦辰回过神来,又仔细看了一下卷面,点评道:“这篇文章,从开头直到末尾,一直循规蹈矩,娓娓叙来,并无多少波澜,更无甚奇气充乎其间,直到了末尾,才奇峰突起,以这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遽然收尾,余音绕梁,意味无穷,可以说,这篇文赋能够成其虫形纹章,大部分功劳,就在这一句而已。”
宋西铭点点头,道:“你分析的不错,只这末尾一句,已经足可撑起整篇文章的气韵了,若单说这一句,起码应该是在蛇形纹章中的,看来这些学子中,也是不乏藏龙卧虎之辈啊。”
学生们表现出色,有更多的才学之士涌现出来,他这个书院山长自然感到欣慰。
贾梦辰心中却不以为然,他是这些西阁学子的教授,对手下这些学生的学业了如指掌,那江云是什么货色,他也清楚的很,读书虽然也勤勉用功,可惜钻进了牛角尖,迂腐顽固之气已然成形,拉都拉不回来,进取之路实在是已经差不多堵死了。
在他意料中,这样的学生只能止步于一位乡间腐儒罢了,功名基本无望的,了不得考取个童生就是尽头了,至于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智者千虑,还有一失,愚者千虑,还有一得罢了。
心中这么想着,看到宋西铭此刻兴致正高,他也没泼什么凉水,免得坏了对方的兴致。
这时沙漏已经漏尽,考试的时间到了,在另一头的监考袁伦就开始催促尚未交卷的人交卷,眼下大殿上还有寥寥数位学子,大多都是坐在后排,朱明和钟大用赫然正在其间。
钟大用还好点,他其实已经完卷了,不过一是在检查,二是在拖延时间,看看有没有帮助自己那位死党的机会,可惜袁伦一直在旁边盯得很紧,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
朱明此刻脸上就不好看了,不得已起身交了考卷,就一脸晦气的和钟大用出殿而去了。
江云交卷出了西阁大殿,迎头正碰到周世民,问他考的怎么样,他随口说了声“还不错”。
他说这话还是有一点底气的,而这点底气的来源,没有别的,就是文章末尾引用的那句来自六一居士的名句,欧阳修是天朝后世散文八大家之一,宋朝的文坛领袖,若是搁在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准圣的存在,借用了他的一句名言,这文章的气韵应该是足了,成其一篇虫形文章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而以他的了解,若是能够写出一篇虫形文章,其它的题目他也都发挥正常,那么这次进入前十,得到书院推荐的县试名额,问题就不大了。
他看到周世民也是一脸轻松自信的样子,便问道:“世民考得如何。”
周世民笑笑,也说了声“还不错”,江云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周世民这时左右看着没人,又把他悄悄拉到一个偏僻处,低声问道:“平川,你知道严兄去哪了么。”
江云被问得莫名其妙,心说我管他去哪了,没等他回答,周世民又接着道:“严兄现在可是又被人请去清风楼喝酒了。”
说着的时候,语气中不乏酸溜溜的意味,只因为严政赴宴的时候,竟然没有带上他这位死党,这让他大感不得劲。
江云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周世民又接着问:“知道为什么有人请他么。”
江云已经猜知了几分,不过还是摇头表示不知,周世民便道:“还不是因为那首‘白日依山尽’!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就是这首诗的作者。”
顿了顿,他又问:“你可知这次请他去清风楼喝酒的,是谁么。”
江云又摇头表示不知,周世民道:“就是那位清漓公子。”说着一副羡慕之色,他已经能够想象此刻对方在清风楼三楼,胡吃海喝,大快朵颐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