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这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闹到衙门里,人家也占着理啊。
虽然心里一阵慌乱,但此刻他只能咬牙硬撑着:“不租就不租,不稀罕,难道除了你江家,就找不到其它东家了,朱老爷就是仁义大善人,正好去种朱老爷家的地,也比在你家干活痛快。”
他这话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了,村里人都知道,若说这朱友贵是仁义大善人,那天底下就没有恶人了。朱友贵家中的佃户可都恨死这位东家的,不仅租子贵,还有各种压榨盘剥,还放令人切齿痛恨的利子钱,很多户人家就是这样被逼得倾家荡产,卖田卖地,沦为他朱家佃户的。
而江家这样的东家,其实是佃户们心目中最理想的东家了,当家的人“痴傻呆气”,懦弱可欺,好糊弄,单单他家现在只收两成的租子,就令无数佃户趋之若鹜了,可以说,一旦王铁柱他家租种的这几亩地空出来,无数佃户都会冲上门来,哭着抢着要租种江家的地。
王铁柱对此也心知肚明,不过此刻为了争这口气,他只得这么嘴硬的说。
朱友贵这时也十分配合,拍着胸脯保证道:“铁柱,你放心,你要租我家的地,我十分欢迎,一定会给你家安排最上等的良田,租子也不会多要你家的。”
虽然得了朱友贵的保证,但王铁柱心里却依旧没有一点的底,村里人谁都知道,真信了这位朱老爷的保证那就见鬼了,很多时候这位朱老爷的话都应该反着来听的。
但他此刻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了对方,作揖谢道:“多谢朱老爷!朱老爷真是仁义大善人。”
钟延泽又去找其他的村民询问,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些围观的村民大多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钟延泽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对破案有价值的线索。
正在这里询问,只见一辆牛车从远处晃悠悠的驶了过来,驾车的人是王秀莲的爷爷王老伯,而车上坐着一人,村民都认得,正是本乡另外的三位乡老之一,曹禾曹乡老。
这位曹乡老可真的就是一位白发银须的耄耋老者了,年近八旬,童生功名,担任这三河乡的乡老也有二三十载了,在三河乡很有威望。
看到这位曹乡老到来,正在找村民询问的钟延泽扫了旁边的江云一眼,脸上闪过几丝不快之色,按着三位乡老约定的规矩,这沙河村的事,由他钟延泽负责,现在江云又把其他的乡老请来,这是不是表明对他的不信任。
不过,钟延泽暂时把这点不痛快隐藏在心里,朝着牛车迎了过去,虽然同为乡老,他又是秀才功名,比对方的童生功名高了一个位格,但对方年高德勋,他也要显示出足够的尊敬。
其他的人见了,也都跟着他一起上前去迎接这位曹乡老的到来。
此刻曹乡老的心里,却不是很痛快。这乡间的小道七上八下,弯弯曲曲,就没有平坦的道,行走其间的牛车颠簸晃荡得厉害,坐在上面绝不是什么享受,而是一种折磨受罪,一路行来,他全身的骨头架子都要被震散了,现在就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心里膈应的慌。
这些倒还罢了,其实他最在意的是,这江家小哥也太不懂事,不通人情世故了,这次去请他来主持公道,空手上门,连点辛苦费都没有表示一下。
本来他不想来的,不过听说了这件事,性质很恶劣,作为乡老,他有这个职责,若是不去,只怕会遭人非议,所以他就不情不愿的来了,当然心里还抱着几丝念想,或许是对方来的急,一时忘了辛苦费的事,等到了地头,对方识趣的话,应该就会补上。
牛车在田埂边停了下来,曹禾一时坐在车上,没有下来,只因为坐在车上久了些,双腿都有些震得僵硬麻木了。
“曹乡老!”众人迎上前去,纷纷打着招呼。
曹禾眼中只看到了钟延泽,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钟乡老也在,这个官司可有些眉目了么。”
钟延泽道:“尚未有多少眉目,正要等曹乡老来,一起仔细参详参详,曹乡老是本乡断案的第一高手,此来一定可以令得这桩案子水落石出。”
曹禾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这时看到一旁的江云,便倚老卖老的训斥起来道:“江家小哥,不是老夫要说你,谷伯那么大的年纪,你怎么不体谅一点,还能让他如此这般操劳,深更半夜跑到地里来看顾,导致有这场祸事发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