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娘到了园里,进了屋,见外间的挂灯俱未点,问说:“怎么挂灯不点?”又问:“菜备齐没有?”娟姐说:“天已四更多了,我们都要睡了。相公的盛馔我们心领罢。”嫣娘说:“如何使得?”婳姐、关关、窈窈俱说:“夜深了,要睡了。”嫣娘不肯,娟、婳两个将嫣娘推着往里间去,说:“睡罢!谁再混闹,罚他跪一夜。”嫣娘没法,只得进了里间。娟姐、婳姐将门闩上,关关说:“还有窈姐没进来,且相公也未喝茶,我出去将茶壶拿进来。”刚要出来,窈窈来了。关关说:“来的好,你就随手将茶壶带来。”窈窈将茶壶拿进来,关关才闩上了门。大家都睡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嫣娘还在睡着,关关、窈窈也在睡着,娟、婳两个在床上才披衣坐起,就听有丫头来说:“还没起来吗?爷叫你们收拾行李。”娟姐连忙穿好了衣服,开了门。婳姐也穿了衣服,下了床,叫醒了关关、窈窈。嫣娘也醒了,看看他们说:“天还未明,你们都起来做甚么?”娟姐说:“太阳三竿了,爷着人来叫你哩!”嫣娘听说,连忙起来。娟姐就叫丫头们舀了洗脸水。嫣娘洗了脸,就跟着来的丫头到上房去了。
见了常兴、郑氏,说了一会话,又吃了点心,嫣娘想着:“我这就去了,还未去辞谢他四个,”又不敢直说,心里想了一个法,说:“我的书与笔砚还未收好,他们也未必知道,还得我自己去看看。”常兴说:“你会看看收好,吃了饭就走了。”嫣娘答应着,出来三步两步,连忙跑到园里,一进门就高声说道:“我回来了,我可也回来了!”
娟、婳、关、窈接着,说:“怎么又来了?我们才想一时去送你。”嫣娘听了,一只手拉着娟姐,一只手拉着婳姐,就大哭起来。娟、婳替他拭眼泪,关关劝说:“这何必这个样?”嫣娘听了这一句话,大总的恸起来,过了一时,才说:“我去也罢。我想你们,我心里也罢了。你们想我,费了你们的心,我实在过不去。”说着又哭。娟、婳同关关只是劝,也不觉淌起眼泪来,劝了一会才住下。又听着里间屋有个人也在那里呜呜的哭,娟姐说:“这是谁个?”关关说:“必是窈窈,我看着他方才红着眼圈儿跑进屋里去了。”嫣娘连忙也进屋里来,向窈窈说:“莫哭罢!”一句未说完,又哭起来了。娟姐同关关又才劝住,又劝住了窈窈,大家无言对坐。坐了一时,还是娟姐大些,想着这不是个常法,就向嫣娘说:“我想着这时候上头的饭也好了,相公上去罢。”嫣娘又拉拉娟姐的手,又扯扯婳姐的手,又看着关关、窈窈,想说笑,嗓子却硬了,只得点点头,恰好丫头来请他,就慢慢地去了。
见了常兴,常兴说:“你哭甚么?”嫣娘说:“没有哭,是方才迷了眼揉出泪来的。”常兴也不再问,一时同他吃了饭,叫家人押着十几付挑子先去了。随后常兴同嫣娘坐轿去了。娟、婳、关、窈来送自不必说了。
到了寓处,常兴叫家人安放好了行李,又叫家人替相公摆上书桌,又叫家人打听几时考期。家人去了一时,回来说:“考期是第四日。”常兴说:“你们去替相公备场务、买卷子,早早的办齐。”家人答应着去了。****常兴叫嫣娘读书写字是不必说了。
到了场期,常兴送他进了场。到放头场,他就出来了。常兴问说:“文章可好?”嫣娘说:“取是必取的。”又过了一日,放了榜,常兴叫家人去看,一时回来说:“取了第五。”又复试了几场,俱在十名之内;放了正案,又是第五。常兴一面着人去家里送信,一面叫人送嫣娘进衙门谒见老公祖。嫣娘回来,常兴就叫他在寓处看书,候着院试。
一日,常兴有一亲戚家请他吃午饭,常兴去了。嫣娘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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