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宝珂的安排下,前往涯城的路比之前去江城还要舒坦。原本秦毅之已经开始在烦恼这一路上以及往后一家人的营生过活问题,可是在得知女儿这么神来一笔之后,罢了,他的这些操心都是多余的了。他捧在手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用之际行动告诉他这个老头,该退了。
可是秦毅之更是担心这一点——阿宝十四岁的生日虽然才过半,但是十五岁转眼就来,以她现在的残暴性子,即便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涯城,又如何为她寻觅一个合适的夫婿呢!?
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情。秦毅之十分的发愁,一想到一路跟着他们的杨氏,惆怅的心绪便多了几分凉意。
这人生,果真两难全。
秦毅之这边,秦宝珂顺利的安抚了下来,但是并不代表眼下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樱宿从客房中退出来,转身去了秦宝珂那头。
“大小姐,小少爷的烧已经退了,大夫说大部分原因是水土不服,喝几服药就好了。”
“嗯。”秦宝珂翻着几本路上买的闲书,听完了也没多问什么。樱宿犹犹豫豫的,没离开也没继续说话。秦宝珂这才抬眼看了看她,樱宿赶紧道:“那个……杨氏……”
谁都知道,如果秦宝珂的亲生母亲还活着,杨氏是绝对没办法进门的,毕竟秦毅之对这个发妻是一片痴情。当初收了杨氏,也是因为府中的确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可是现在杨氏竟然也是那位主子派遣过来明里暗里监视秦毅之的手下,无怪秦毅之心中介怀,到现在都没见过杨氏一面,连琨儿生病了都不闻不问。
樱宿小碎步移到秦宝珂身边,声如蚊蝇的小声道:“这个杨氏也是硬气,分明都因为小少爷着急的不得了,却没有去找过老爷解释半分。你说她既然不解释,又为何巴巴的跟着咱们呢?”
当初从江城秦宅离开,大小姐还没跟老爷坦白,连老爷都以为他们是净身出户。杨秀梅嚣张跋扈的放狠话时,杨氏也没有动摇过半分,即便是净身出户,她也依旧带着两个孩子一路跟着,这一路上更是一个人照顾两个,从不向谁诉苦。
“那……咱们这一路上就让她一直跟着么!?”
秦宝珂睨了她一眼:“这条街你家的么,人家爱走哪条路走哪条路呗,碍着你了么。”
樱宿至此不再多说,唯有心中十分的疑惑,大小姐到底要怎么处理这杨氏母子。
收到了蒙茶寄来的书信,秦宝珂并没有樱宿想象中那么轻松,相反的,她开始收到更多的书信,有时候甚至是一只小箱子,里面全都是账本亦或是图纸。樱宿这才明白过来东西只怕不是江城来得,而是从涯城来的,如此一来,她越发的兴奋和激动——这涯城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东西都是顾全寄过来的,当日秦宝珂在绸缎庄中相中这个办事的,后面也的确找他做了许多事情,顾全懂得审时度势,更懂得跟着什么样的主子比较有前途以及发挥才能的余地,一直到了秦宝珂要离开江城的时候,他才算是下定了决心!哪怕外面的人将秦家说的多么的糟糕,他也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光。离开江城,未必不是一片新的天地。所幸到了最后,这一局他没有押错。
涯城的位置虽然不比江城这样是重要的交通枢纽,汇集各地人才,但是却是一个自然地理位置极好的地方,土壤肥沃不说,物产更是十分的丰富,但涯城也有些不足的地方,也是它最致命的地方——与陈国的界限只有一步之遥。
虽然如今陈国物阜民丰,姜国年年朝贡,但是指不定哪天陈国野心一大,直接将涯城吞并掉。所以涯城不修道,否则万一涯城被拿下,那好,四通八达的直指姜国心脏地带,多么冤大头。
“小姐,听说现在姜国朝贡给陈国的许多东西都是来自涯城,可是涯城那里却并没有重兵防守,咱们会不会很危险啊!?”樱宿靠着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向秦宝珂提出了疑问。
秦宝珂笑笑:“你觉得,一个年年向自己朝贡的小国,却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重兵布防,这是几个意思?”
樱宿很疑惑:“可是如果陈国打过来该怎么办!?”
秦宝珂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一边推开窗户,方向是朝着涯城的方向,可是因为还有很多的距离,眼前只有一些房舍街道,再就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各国有各国的不同,就算是再小的国家,也要耗上许多的心神,毕竟哪个君王都不希望自己国土之中的子民整日整日的想着怎么推翻自己。让姜国自立,他只需将姜国皇帝一人握在手中,不是简单许多么。”
“可是涯城……”总觉得还是很危险的样子。
秦宝珂无奈的看她一眼:“怕的话现在就走,我不拦着你。”
樱宿一急:“奴婢才没有怕!”只是想着秦家若是要东山再起,却选了那样有危险的地方,若是哪一日努力付诸东流,岂不是很可惜!?可是看看自家小姐,樱宿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这一路,秦宝珂找了江家的镖师,其实江家发展至今,镖师一个个都是十分有经验的,再说秦家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物资,一路上可谓是毫无压力,但是江凌峰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路上严防部署,别说什么有歹心的恶人,就连个小毛贼都无法入了秦宝珂一尺范围之内。
几个镖师闲来无事开始聊八卦。
姓李的镖头:“咳,哥几个可瞧见了,咱们少当家是真的上心了。这一趟咱们几个兄弟就够了,可是少当家硬生生推掉了袁州的那一笔。”
陈姓镖师也点头:“江家规矩,头一单少主必定亲自出马,从前给秦家走镖,是头一单,少主亲自出马也就罢了,这一次……嘿嘿,瞧着总是有些不对劲呢!”
秦宝珂拎着一壶酒,在听到几个镖师的话语时忽然止步,靠着一根柱子没有急着出去。一开始几个镖师镖头还只是细数这这些日子少主不对劲的地方,等到了后面,赫然猜测起了秦宝珂会不会也中意少主,否则这么多的镖局,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专门找江家!?秦宝珂停了一会儿墙角,笑着摇摇头,轻声离开。
这边几个大汉全然不觉有人来了又离开,八卦的十分专注。直到江凌峰神出鬼没的站在他们面前。
李镖头立马站正了:“少当家的,您来了。”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了,江凌峰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们一眼,清清喉咙,道:“不要胡说八道。”
其实他们顶多就是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八卦八卦,哪里能真的拿上台面来跟人说呢,是以江凌峰一出现,他们便纷纷缄口不言。
“少当家的,这一路上秦姑娘也不赶路,东西不多,哥几个闲着没事儿,不过您放心,外面都有人看着呢,有陌生的面孔进来,咱们一定最先知道。”
这些镖师对江凌峰十分的尊敬,但是江凌峰也知道他们是跟着父亲一路走过来的,无论是辈分还是经验,那都是前辈。他冲着刚才秦宝珂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中带上几分无奈的落寞,轻叹一声:“几位叔伯做事向来都十分的稳妥,凌峰自然是放心的。到盐城只怕还会有一些时日,一路上虽然平安无事,但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几人看到江凌峰面色异常,所幸打了几个哈哈盖过了这个话题,然后作鸟兽散。江凌峰独自站在院子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公子!?”樱宿冒出一颗脑袋来,笑着向江凌峰打招呼。
江凌峰一怔:“樱宿姑娘有什么事么!?是不是秦姑娘……”
樱宿摆摆手:“我家小姐请江公子小酌一杯,不知江公子……”
江凌峰立即道:“有劳樱宿姑娘带路。”
樱宿后半句“是否赏脸”被吞了下去,看着这积极主动的江公子,若有所思。
秦宝珂在客栈里开了个雅间,并没有选在自己的卧房,江凌峰进来之后,扑鼻而来的酒香让他有些晕眩,定了定心神之后方才入内,对着座位上的秦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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