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是让李鸿儒查民情,这是让李鸿儒下不了台。
领导来视察得说好话,不说有问题掖着,但至少不能没事找事。
长者茅三公的叙说引得一帮人纷纷吐槽,完全没了吃庙会喜宴的心情。
“我年岁大了,也怕自己死在土里还起来祸害人呢!”
茅三公嘟囔一声,顿时让邻座的乡绅赶紧起身捂住了这老头那张不吉利的嘴。
“茅三公,您在这边是长者,高寿安享晚年后到了那头就是辈分最小的,有那么多祖宗看着你,你还敢淘气不成!”
李鸿儒开口打趣了一句,这让一堆人瞅着这个老头直乐。
若是计较死后之事,相较于茅三公死去的长辈,七十多岁的茅三公确实不够看。
有各位祖宗看着,再淘气也只能老老实实蹲着。
诡异案件带来的阴郁气息少了大半,便是茅三公都多了几分脸红。
“大人说的极是!”
这个长者抱着拳坐下,似乎将心中的沉重卸下来了不少。
世间虽然有妖物和阴物,但更多的恐惧是源于自身。
只要自己不吓自己,诸多事情就会消弭于无形。
譬如此番相逢的袁天罡。
只是将名字改掉一个字,这小伙整个人就通透了,难有了往昔的要死要活。
但李鸿儒不免也想了想茅三公提及的案件。
普通人对这种案子只能觉察各种诡异难解,但完成这种事情对大修炼者而言并不算太难。
譬如他施展土遁术就能悄无声息潜入房间切别人的脑袋,而后也能将脑袋携带走。
不需要开启门窗,也不会留下任何血迹,更是能携带部分体积小的物品,将脑袋安然放在墓穴中。
又或者有人配合,只需施展阴火遁术,这种事情瞬息就能完成。
只是修为到这个水准,李鸿儒想不出对方为何要找普通人的麻烦。
相较于普通人的疑惑,李鸿儒则是另外的疑惑。
他抬起酒杯与众人交杯,待得一番酒席喜庆之后才离席。
“大人,莫非您要查这桩无头公案?”
同行回去时,谭政亦是有着低声的询问。
小地方事情有限,上任县令虽是本事不足,但也算是安稳有方,少有遗留琐事给下一任。
在有数的案卷中,这确实是一桩遗留性问题。
这种遗留问题在大城中更多,数十年下来堆积几百宗没破解的案子也不奇怪。
而在大理寺中,只怕是压了数千上万件没破的古怪案卷。
大伙儿也是见怪不怪,朝廷更是少有做这方面的追究。
当人力有限时,任何苛刻都没有用处。
朝廷难于去计较往事,但在任期间勤政就没问题。
被太子下令替代李鸿儒之时,太子的要求便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谭政见得李鸿儒一脸神色,似乎不断在思索,这才有着发问。
“我又没当面应下此事,查得出自然是好,查不出也没问题”李鸿儒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点事做做!”
这让谭政哑然时亦是想起李鸿儒在酒席时打的那套太极。
李鸿儒不断问询乡绅长者,又不断回答,看上去官民鱼水一家,将大伙儿一颗心安抚得平平坦坦,但确实没应下任何事情。
“明明我感觉……”
他最终只得摇摇头,只觉彼此当官的水准完全不在同一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