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河边跟钱守义说了去椰岛做买卖的事儿以后,顾一鸣心里一直没有底,毕竟是听他亲戚说的,不是自己亲眼所见。 就连晚上的聚会都没喝消停。
“今天顾老板心不在焉呀,有心事儿吗?还是晚上有约会?”小三儿喝了点酒话又多了起来。
“你们说哪去了,我是在想,我的一个好兄弟明天就要到椰岛做买卖去了,心里不放心。”顾一鸣说。
小三儿说:“人家出门做买卖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才是干吃萝卜辣操心呢。”
“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兄弟在家怕媳妇,在外挨欺负,这次他只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还真的有点不放心。关键是他在这之前连本县都没怎么出去过,这次一下子就去了这么远的地方,这要是你弟弟去椰岛你放心吗?”顾一鸣看着小三儿问。
小三儿戴着宽边墨镜,头上梳着锃光瓦亮的小中分,走起路来八字脚往里歪,其何许人也,这还得从顾一鸣建立车队时说起。当时社会比较闭塞,计划经济的框框儿在相对偏远的燕山南麓禁锢的还比较严重,人们还是满足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温饱型生活,要是做个买卖,特别是像顾一鸣这样组建一个车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向来胆子就大的顾一鸣冲破家人和朋友的劝阻,拿出了多年的积蓄买了一辆斯太尔货车,又花钱租了四辆,毅然成立了全县甚至全省的第一家私人运输队,搞起了煤炭运输。当时的合伙人就有这个小三儿。后来车队生了一档儿档儿的事情,说真的,没有小三儿在队里执掌着,顾一鸣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小三儿年龄不大,但有一身匪气,按照顾一鸣的理论说,这是能在市面上混的基本要素。当然他们的“混”字是要加双引号的……。
酒喝到一半儿的时候,来了几个**,拽着小三儿唱歌去。小三儿想把顾一鸣介绍过去,顾一鸣看出了他的意思,连忙摆手。
“大哥你先慢慢喝,这帮混蛋让去不去也不合适,我马上就回来。”
“你去吧,我还是真有事儿,吃完我就走了。”顾一鸣说。
“那也好,改日我再请大哥。”小三晃晃悠悠地跟着几个**溜出了饭店。
顾一鸣吃喝完毕后回到了车队,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这么多年的关系,本来他家就不富裕,别由于自己顺口说的一句话,去了那么远做买卖不成,再让他白白扔掉好多钱,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钱守义家的电话,要提醒他再作进一步的调查,不要盲目从事。几声铃声响过,没有人接电话。“怎么回事,分手不到一个小时家里应该有人呀?该不是?”一种不祥之兆在顾一鸣的脑子里迟迟不肯过去,就好像空中布满了乌云,钱守义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里面钻来钻去,最后消失在渐渐散去的乌云中。
张磊刚到家,衣服还没来得及换钱守义就进了门。
“钱大哥来了,快坐。你先喝着水,我抓紧时间洗一洗,免得浑身都是猪肉味儿。”张磊脱掉油脂麻花的工作服,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然后走进了浴室。
厨房里的热气顺着房门冒了出来,不知道莲子在那里鼓捣什么“弟妹,今天给我兄弟做什么好吃的,我没到门口香味就扑鼻而来呀。”
莲子随口说道:“还是有文化的人,说出话来都文绉绉的。我能做什么好吃的,今天你来巧了,一锅包子,好几种馅儿,都是你们哥俩爱吃的,我再弄几个菜,哥俩好些天没一块喝酒了,今天哥俩喝几盅,也尝尝你弟妹的手艺。”
“好哇,正好我跟张磊有事儿要商量,边喝边聊也不错嘛。”钱守义在上学的时候语文就好,出口成章。每次学生作文比赛一等奖非他莫属。只因为他学的科目比较偏。没考入太好的学校。参加工作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也没干什么正经事儿,后来单位不景气,赶上企业改制,工人下岗,使丰富的文学知识无用武之地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张磊穿着浴衣走出了浴室,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潇洒的风度哪像一个屠夫呀。钱守义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哎,我说大兄弟,你要是穿着刚才那身衣服走在大街上不用问就是屠夫,从你跟前一过就会闻到一股猪肉味儿,浑身上下油脂麻花的,雨天不用打雨伞衣服都湿不了。现在洗完澡再看,我这兄弟俨然是个领导干部,就差专车了。真是人在衣裳马在鞍啊。”
“也就你夸夸我,我这一个屠夫谁看得起呀。”说完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春秋椅上,掏出了刚从门口商店买来的云烟,递给了钱守义一根,自己嘴上叼了一根,相互点着了烟。张磊叹了一口气,说:“这几年我也是没黑夜带白天的打拚过来的,我受那罪,虽然咱俩住邻居,你知道得也不多。别的咱甭说,就说这觉儿我比你得少睡多少吧。”
“你说得对,干什么事都不容易,不豁出去什么事儿也干不成。”钱守义弹了弹烟灰,说:“今天我找你来想跟你商量一个事儿,你打拼了这么多年,朋友多,眼皮儿杂,见识广,帮我拿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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