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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宸下意识将连城抱紧,看着连城空洞洞的眼神,姜宸可以想象,在‘绯醉’生活的这么多年里,连城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原来竟然是一出生就已经待在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本来老板是让她把孩子打掉的,因为每天这么多嫖.客,谁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母亲坚持要把我生下来,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她和老板闹翻了,说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她就再也不接客,最后她还是生下了我。”连城喝了一口饭后榨好的果汁,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
“后来呢?”姜宸迫不及待地问道。
连城看了姜宸一眼,“我一出生就被老板带走了,她见不到我,于是拒绝接客,甚至绝食,老板不肯见她,她天天闹,终于过了老板可以忍受的范围,她被强制接客,日子过得比以前更加煎熬、更加不堪,谁对她都不留情,谁也不管她刚刚生过孩子,那些有钱人只知道,她将近一年没出现,所以不停地折磨她,据说,从生下我之后,她没有再见过当初将她捡回去养的人,所以,她心里大概也恨我吧。”
看着连城苦涩的笑容,姜宸凑过去吻他高傲的鼻梁,吻他忧伤的眼睛,“不会的,我父母也不怎么管我,但是我相信他们不管我,不是因为不爱我,而是不懂该如何去表达,渐渐地就产生了隔阂,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挺好的,后来她因为车祸去世了,没有她在,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连城一直猜到,姜宸以前过得也不快乐,虽然姜宸很有钱,连城身体前倾,突然挡住了姜宸的视线,一个灼热的吻落在他柔软的嘴唇上,辗转碾压,时轻时重,姜宸像上了瘾一样沉溺其中,微微睁开眼,他只能看见连城孤寂的眼睛,像两片死海,黑洞洞的。
“连城,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的灵魂很像,都是那么的孤独。”姜宸声音沙哑地道。
连城用冰冷的脸贴着姜宸的脸,继续说道:“我不清楚她究竟受了几年折磨,可能三四年,也可能是四五年,后来,她再也承受不住,说见不到我她就毁容,他是‘绯醉’的顶梁柱,老板当然派人看着她,但谁也没想到她会在接客的时候,用客人的钥匙划花了自己的脸,她毁了自己,因为毁容无法接客的她被老板抛弃,在‘绯醉’里,没有人同情她,她甚至连一口饭都讨不到,之后,她生了重病,不过才二十多岁而已,身体就已经被掏空了,没有人替她找医生,在她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老板带着还不到五岁的我去见她。”
“她一定很高兴。”姜宸说道,那是那个可怜的女人第一次见她生下的孩子。
连城摇头,“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也不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我只记得她那时候抬起手,想抓住我,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谁,我甚至害怕地躲开她,虽然我听不懂,看不懂,但是老板说的话我记得,老板对她说,你没有赚完的钱,就由你的孩子继续帮我赚,我当初捡你回来,就是看你长得漂亮,你看你的孩子长得多好看,虽然是个男孩,但是没关系,长大一定也很会赚钱,我替他取名叫‘连城’,怎么样?价值连城的意思,你死了后,他就是第二个你。”
姜宸有些愤怒,“没想到‘绯醉’的老板这么黑心!你母亲碰见他也真是够倒霉!”
“谁知道呢?”连城无奈地摇头,“也有可能没有他,我母亲早就死了也说不定,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他在我母亲死之前,拽着她的手,在我的卖身契上签了名字,签的是跟她当初一模一样的死契,签完后,她睁着眼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这样去世了,那是我见她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很久以后,我才听‘绯醉’的一些老小姐说起她,才大概知道了当年的事,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姜宸心疼地看着连城,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他好,替他签下卖身死契的人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这出乎他的意料,也让姜宸看透,原来这种情.色场所竟然如何黑暗,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草菅人命!
“后来,我就一直在‘绯醉’长大,成为了第二个赚钱工具,姜宸,在‘绯醉’很少人签的是死契,赚钱少的那些mB,老板根本不怕他们走,而我母亲,直到死了才解脱,不,她死了,我还继续替她受着罪,所以你觉得,‘绯醉’会放过我吗?”连城绝望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