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誓言一般郑重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艾夏愣住了,睁大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伊凡,伊凡不由脸上一热,抓住艾夏肩膀的手也下意识地放开。
“我,我是说,我会想办法的,一定能找到他的。”他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好诡异的气氛啊。
艾夏盯着他看了那么久,久得好像连时间都消失了,只剩下咚咚咚的心跳数着越来越快的节拍。
“嗯……一定能找到他的。”终于,艾夏笑了起来,她抬起手,仿佛很着急似的用力拭去自己的眼泪,“真是的,那么脆弱可不像我,哭个没完没了,真是羞死人了。”
“没觉得啊……”伊凡觉得其实艾夏脆弱的样子也很可爱。不过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
“明天,明天我就没事了。”艾夏的脸颊泛起了一层朦胧的红晕,“明天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就算‘琉璃泪’和那个人没有关系,我还是想去事务所打听一下,也许他们正好见过那个人也说不定。”
艾夏挤出一个虚弱的笑脸,强装的乐观,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其实伊凡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马文和肯尼斯将“琉璃泪”的事情告诉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感兴趣,乖乖跟来。秀琳姐也没有指望通过“琉璃泪”找到艾夏的救命恩人,她只是想带着两人出来玩玩。伊斯特城的事务所究竟能不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伊凡觉得很没有把握。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让艾夏失望。
“嗯,明天去问问吧。”
两人如同平日一般互相道了声晚安,伊凡提醒艾夏不要忘记锁门,之后便离开了艾夏的房间。他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了几步,脚步渐渐慢下来,停住。
心里,有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难过。
要是不记得从前就不会觉得痛苦了吧。这样的想法他也有过,可是,要是真的将关于亲人的记忆全部抛去,逝去的亲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自己只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只是独自一人……那种感觉该有多么地孤独。
艾夏还记得她的父亲,可是,她却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彻底忘记父亲的存在,就像对母亲一样,没有印象了。即使记在纸上,读起来也只会像别人的故事一般,陌生而又遥远。记忆这种东西,虽然很靠不住,虽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曾经,它也许只是个幻觉,可有时候,脆弱的人们却离不开这种幻觉。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的,才能想象未知的明天可能会有怎样的路。一切都是未知,那是种很可怕的感觉。
艾夏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艾夏想要得到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此时此刻的伊凡,根本无法想象。未知使人不安,他只希望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艾夏一直都是他所认识的艾夏,这样就好了。
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在乎艾夏了?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全都不想错过,如果没有艾夏,他的日子一定会停留在过去的那四年之中,永远被锁在孤独的牢笼里,永远背负着悔恨与无能为力的痛。
他已经不愿再经历那种无力的过去了。现在的他,比那个时候要强得多,所以,他可以帮助艾夏,是这样吧?
不管所谓的“答案”是什么,既然那是艾夏需要的东西,他就愿意为了艾夏的愿望而努力。无论怎样艰难,他都会努力找到艾夏的救命恩人,找到关于艾夏的“答案”。
之后——
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跟艾夏在一起吧?
走廊上响起了皮靴踩在地板上,却刻意放轻步子的缓慢的脚步声。伊凡抬起头,视线里映出秀琳的身影。秀琳把笼着毛皮披肩的胳膊环抱胸前,嘴角勾勒着一抹“我什么都明白”的笑意,她定住脚步,很随意地招了招手。
“呃?”伊凡纳闷地看着她。是让他过去么?
“有话跟你说。”秀琳点了下头,“小丫头睡了?”
“呃……好像吧。”艾夏说过晚安之后他就走了。不然怎么办?待在女孩子的卧室里多不好啊。
“呼嗯。”秀琳的笑意里顿时多了些狡黠,“你过来,我跟你说说小丫头的事。”
伊凡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跟着秀琳走到了旅馆二层的小客厅中。秀琳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瓶红葡萄酒,准备了两只高脚杯,并且把两只杯子都给斟满了。伊凡一脸惊愕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丫头今天心情不好吧,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伊凡低下头去。即使是秀琳姐,他也不想把艾夏今天所说的话告诉她,那就好像只属于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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