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力不从心,如果昴流这一次仍然没有回来,昴流的奶奶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僵持下去了,她对花春说,这么多年,她已经很累了。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花春就忍不住由衷的想到,昴流这一次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而现在最先发难的的场家,就是激进派的领袖,他们的家主的场静司非常年轻,据说也非常厌恶妖怪,也就是说,如果激进派压倒了温和派,那么代替皇一门领袖者地位的无疑就是的场家族。
而除了这两派之外,还有中立派,这一派的代表家族是花开院家。
花开院家身为中立派的家族,非常有意思的就是他们认可激进派妖怪即为恶的思想,但却和激进派的代表的场家很不对付,反而与温和派的皇一门交好,因此常常在两者之间平衡悬殊。
花开院家的出席者就是刚才那位女孩,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的女孩忽然被问到花开院家对此如何看待的时候,女孩微微的朝所有人弯了弯腰,“柚罗愚钝,家里的长辈让我来见见世面,这种事情我还不大能够想得明白。”
……就算是花春都听得出来这种话纯属敷衍,但是那女孩谨慎的话语配上她年少的外表,也没有人能说她什么。
花开院柚罗,昴流的奶奶也提过她,天赋极为出色的花开院家的公主。
顺便一提,当初昴流十多岁在阴阳师界活跃的时候,人们为他起的绰号是皇一门家的贵公子。
……总觉得日本起绰号这方面……都很带感啊。
似乎是因为身为局外人,或者是得到了昴流奶奶的提点,花春看着闹哄哄的大厅,很容易的分出了两拨人,沉默着围观的无疑就是中立派,而彼此反驳争吵的就是激进派和温和派了,然而温和派的人数明显比激进派要少,而且似乎因为没有新鲜的拿得出手的例子反驳,快要渐渐的被压制下去了。
在这样一片纷杂之中,昴流的声音平静又清晰的响了起来。“我杀死了樱冢护。”
原本还喧闹不休的聚会厅顿时一静,然后瞬间又爆发出了新一轮的纷杂。
“樱冢护!?”
“那个阴阳术暗杀集团?”
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阴阳师的世界,樱冢护这个名字一直代表着冷酷和狡诈,他们出手从不犹豫,也从未失过手。
即使内部对于妖怪和怨灵这等“异类”的不同处理方式而争吵不休,但皇一门所统率的是阴阳师界的“白”之势力,他们将阴阳术运用于除灵,驱妖,最核心的信念就是助人,他们的阴阳术很少会伤害人类,在这方面,樱冢护所代表的阴阳师的“黑”之势力,则是“白”之势力的阴阳师共同的宿敌。
“黑”之势力的阴阳师对于驱除妖怪和了结怨灵不感兴趣,甚至许多怨灵是因为他们而产生的,为了试验禁术或者是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将自己转化成妖怪。黑之势力的阴阳师们精擅于诅咒,暗杀,而他们阴阳术的目标往往不是异类,而是同胞。
据说皇家大小姐就是死于樱冢护之手,然而却有传言说皇家少主和樱冢护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也是因此大受打击,而从此鲜少在人前露面,这件事情是最为打击温和派的,每当激进派以此咄咄相逼的时候,温和派总是无法肯定的反驳。
原本脸上的表情还漫不经心的的场顿时严肃了起来,“你亲手做到的吗?”
他刚刚开口的时候,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去,可想而知在昴流不在的时候,他显然已经积攒够了足够的威望。
人们默默的看着坐在最前端的两人交锋,就连一直从不表态的花开院柚罗,都忍不住盯着他们。
“的场君,他会死在除我以外的人手上吗?”昴流似乎并不为人们的眼光所动摇,他的脊背挺的非常直,神色之中毫无动摇,他的神态依然温和亲切,然而花春还从来没有听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名叫的场的男人定定的看着昴流微笑的脸看了好半晌,然后似乎感觉颇为无趣的移开了视线,“是嘛……”
看见对方终于不再咄咄逼人,昴流将视线从他身上移了回来,花春在他身边感觉到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弯下了腰,整个大厅里的视线顿时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许多人都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但是花春好像隐隐的知道了昴流想要做些什么,她看着昴流慢慢的直起身来,用非常诚恳和认真的语气说道,“很抱歉这么多年以来,都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和期待。”
“其实在不久以前,我仍然没有打算参加这个聚会。从我姐姐死去之后,我好像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要跟着命运,让它带着我往前走,最终到达什么地方,那就是什么地方。”
“……其实命运什么的,后来我才发现,那只是我软弱的逃避而已。”
“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兽医,但是后来因为兽医需要解剖动物,所以我放弃了。这件事情很多长辈都知道,他们都说我很善良。其实不是那样的……我只想着自己,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姐姐死后,我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奶奶身上,全心全意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悲痛之中,却从没有考虑过奶奶她也失去了她最爱的孙女。我想为我的姐姐报仇,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杀死樱冢护,那么长的时间,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我的姐姐为了我的幸福而代替我死去,”在昴流谈及北都的时候,的场静司的表情微微一动,但是昴流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我却渐渐忘记了她的笑容究竟是为什么而绽放。”
“很抱歉我以前这么狭隘,软弱,愚蠢,自私,不过,我已经得到了改变的勇气。”昴流轻声而又坚定的这么说着,他温柔的看了一眼正一脸担心的注视着他的花春,“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想请大家再给我一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