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无城胡府
家族议事厅里,一位穿着淡金色华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上位,手里拿着一张大红色的请柬,说道:“此次北延城之行,你们有何看法?”
萧家族长萧志德的嫡系长从孙刚刚出世不久,于下个月十五,也就是元宵节那日,在萧府设宴。宴席邀请了北玄盟的各家势力前往,其中也包括临无城的胡家。
“族长,我觉得只是一小辈的满月席,我们胡府派风叔去,就足够能体现我们的诚意了。”厅堂里,一个坐在前排的男子,开口说道。此男子,一席深红的大袍悬挂在褐色锦衣的外面,衣领和袖口上,都用金线绣着复杂的图案;腰间佩戴着一块圆形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细致的花卉,每根线条都活灵活现,巧夺天工;白如羊脂的玉佩下面,则挂着一条红色的穗子。
此时,坐在第三排的胡海风,宛若没听到一般,默默地饮着手里的茶水。
“尹少爷,此言差矣!虽说此次是萧家小辈的满月席,但是我们胡家却不能小视。此子乃是萧亦天的嫡长子,而萧亦天多半就是萧家下任族长。此事还望族长多多考虑……”红衣男子的旁边突然站起一个年过三十蓄着胡渣的男子,明亮的眼里透着睿智,恭敬地直视着坐在上位的华服男子。
“我也觉得此次北延城之行应该重视。”只见又有一人站起,提议道。
一时间,大厅里争论不休,有些人赞成族长嫡子胡常尹的提议,有些人同意胡海影的建议,有些则和胡海风一样,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细细品尝着桌面上的茶水来。
“族长,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急于此刻下定论。”坐在族长身边的一位长老,缓缓地开口。
“海风,你觉得呢?”一直坐在上位默默不语的族长胡海黎,此时慢慢张开口问着清闲的胡海风。
胡海黎一直观察着坐在下面的胡海风,从议会开始时,他的这位胞弟就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这厅堂上嘈杂的争论声,都没有让胡海风抬起眼眸。
听到胡海黎的这一声呼唤,原本冷清清的面容上,扬起了一丝嘲弄的笑容。他胡海风从来就不在意族长的这个位置,可惜的是,作为同胞哥哥的胡海黎,似乎很不放心他,处处提防,就怕哪日他会威胁到胡海黎族长的地位。
一身深墨色锦衣的胡海风,徐徐站起,对着族长的方向拱手一揖,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厅堂里:“海风不敢多加妄言,一切都听由族长安排。”
“罢了罢了,此事稍后由长老会再做定论,你们都散了吧。”见胡海风恭顺有礼的模样,着实看着像无心于胡家的事务,胡海黎便摆了摆手,示意大伙儿离去。
他这位胞弟,武功了得,为人处事甚是圆润,面面俱到,长老们经常在他的面前,夸赞胡海风。原本两人的关系就不融洽,从小他就被当作胡家的继承人一般培养,整日里都跟在父亲的身后,学习如何掌管胡家。而胡海风无人约束,每日在胡家上上下下闹腾,没少挨过板子。在母亲去世的那年,胡海风突然变了性子,安分地待在家族中的武堂里,专心地学起了武功。
说实话,他是嫉妒胡海风的,母亲把所有的陪伴都给了他这位胞弟,除了过年过节,他很少见到过母亲。小时候的他,觉得是胡海风抢去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关注,这个观念一直延续到现在。
虽说,现在的他是一族之长,掌管着胡家的命脉,早就不需要他人的关爱,但是每每想到胡海风幼时能时时刻刻待在母亲的身旁,专享着母亲的所有疼爱,他心里总会升起一股怨恨。
看着走远的那道身影,胡海黎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透着一股狠劲。不能怪他处处设防于胡海风,只能怪他胡海风太过于招摇,让身为族长的他心生忌惮。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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