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仪身子微微向前一探,也学着伸出来食指,慢悠悠问:“……夫人要用一千人?”
谢姜抿嘴一笑,食指左右晃了几晃道:“否,一个足够。”
看着她小脸儿上梨涡浅浅,不知道怎么回事,萧仪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丝儿不妙来。
只到底哪儿不妙,一时之间又说不清辨不明。
萧仪便眸光一垂,温声问:“夫人要某做什么?”
谢姜悠然道:“郎君心思超凡,于帷幄之中便能决策于千里之外,所以……这事儿还需郎君相助才好。”
这顶高帽子扣下来……
萧仪刹时满心舒畅,舒畅之余,不由嘴角一挑,哈哈笑出声来:“夫人只说想怎样罢。”
眼见他应承的无比痛快,谢姜笑意一收,蹙眉道:“按说等拿了“画”回去,先前出告示也罢,请道士焚画也罢,那些人立刻便会知道是中了圈套。”
按说……后面自然还有。
萧仪眸光一闪,饶有兴趣般拿眼看她。
谢姜指尖儿轻叩桌沿儿,叩了两三下,便抬眼与之对视,缓缓道:“世间最难以估摸的便是人心,反过来说,最不能估摸的也是最容易估摸的。”
这话初初听了着实矛盾。
萧仪眉头微皱,一时若有所思。
谢姜缓缓又道:“这些人就算知道上了当,但是……我要再烧一次画儿,他们还会再来。”
萧仪想了想,微微点头道:“真画不到手,这些人自不会善罢甘休。”说罢,眸光一转看了谢姜:“夫人莫不是还要请道士来烧画儿?”
“嗯。”谢姜悠然道:“后天便是烧画之期,要是周启明天提前烧画,这些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仍旧会来,介时……就需要郎君与我同赏一场好戏。”
嘴里说的是赏戏,只谢姜此时眸子幽黯如深潭古井,不仅隐隐透出几分狡黠,更似带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神色之间,又哪里有半点赏的意思?
萧仪看了那清澈盈盈的眸光,直如被磁石吸住般,别不开眼来。
桌子上灯烛“噼啵”一响,爆出来个大大的灯花。
萧仪恍过来神,抬手虚握成拳,掩饰般抵住口唇咳了一声,咳过,这才开口问:“夫人要将戏台搭在哪?”
谢姜没有答这句话,只扭脸看了门外道:“叫阿絮过来。”
没有得到准信儿,阿絮不敢去见周启,刚才退出正厅,便远远在迥廊转角处站了。
这边新月守在廊下,听见主子叫传人,便冲转角处招招手。
阿絮急步过来,到了门前便屈膝施礼。
谢姜招手叫她走近些,咐耳道:“……大人出告示……就说……提前……派兵甲守住各处路口……。”
阿絮凝神记下,等谢姜说完,匆匆施了一礼,便转过身子急步出厅。
谢姜眸光一瞟萧仪,而后食指指尖儿在桌面儿“锉锉”一磕,等他看过来,便抬手由瓷盏里蘸了茶水,在桌面儿上写字:“萧郎君且看,这就是明天要做的。”
萧仪脸上满是兴味,探身看了片刻,突地一笑道:“好……就依夫人。”说罢,手掌在桌沿上一按,站起来道“明天某必准时赴约。”
烛光明灭闪烁,眼见这人下了迥廊,而后紫衫飘飞鼓荡,不过一会儿便去的远了,谢姜便回头吩咐北斗铺榻。
第二天……
栎阳城。
这回不单是四方城门,城外各大路口,连城内街头巷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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