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露并不是个情商很低的女孩子,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愿意安慰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至少该给他足够的空间,让他为自己逝去的亲人默哀。但认识西纳尔这么多年,因为他的愧疚和温顺,苏露已经完全被惯坏了。因为刚才他说了让自己开心的答案,所以少女忍耐了一下就决定还是要继续追问下去。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关于萨托斯是彻底消失了,不会再回来这件事。”
西纳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解释说,“因为……如果萨托斯还会出现……”
因为难过,他的声音走调得厉害,为了不太过失态,西纳尔不得不停顿了一会,努力平缓情绪后才继续道:“如果你觉得她会从你手里抢走身体的控制权,那么你不会那么委屈、不会觉得受到了冤枉。而且你也不会在这几年里一直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把需要说的简单说完,西纳尔终于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颤抖着肩膀无声地哭了起来。
苏露看着他,思考着他的意思:在西纳尔心里,露露原来是这么善良的女孩吗?非常的公平,不爱迁怒。虽然最后一句有点过于看得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了,但苏露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如果萨托斯的意识出现了,她会焦躁,会想办法把西纳尔藏起来。
想想吧,如果萨托斯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发现检控官就在自己身边,她会对西纳尔做什么?跟眼前这个男人独处了相当长的时间,苏露已经完全不能接受他会被原著里的boss虐待伤害了。他对不起的人只有自己,又不是那个罪有应得的反派;他喜欢的人也只应该是自己,不是那个靠折磨别人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才能赢得人心的家伙!
——咦,等等!苏露莫名地皱了皱眉:她为什么要在乎西纳尔喜欢谁、又是因为什么喜欢?
答案就在眼前,但露露并不怎么想追根究底。她只是很满意西纳尔今天每一句答案。龙心大悦的boss20版观察着安静流泪的美男子,决定安慰一下他。但不知为什么,不久前还能心无芥蒂地揽住他的腰贴在他身上,现在却觉得身体接触太多有点害羞。
自从能变回人类后,苏露极少会让自己露出“章(chu)鱼(shou)”形态,这次却甚至忘记了先去洗手间脱一下衣服。墙壁上,原本纤细少女的倩影瞬间臌胀起来,可疑的衣料挣裂声“撕拉”一声响起,等发现不对的西纳尔放开捂着眼睛的手,首先看到的是墙上一大丛触手恐怖片一样群魔乱舞的剪影。
然后,他的手腕上缠上了可怕的触须,整个人被搜一下拉了起来,拽进了房间的阴影。刚才还悲伤的男人一时间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只是惊骇地低呼了一声:“啊——!”
有一个刹那,他甚至怀疑,他刚才的分析全错了!露露当然以为萨托斯永不会回来,但单纯的少女又怎么斗得过无恶不作的罪犯,露露自己都不知道,是萨托斯回来了!但他很快明白自己想得太多了……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些有力的触手只是轻盈地托住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游进海葵中的珊瑚鱼,没有骨骼的柔软身体包裹着他,无数根须温柔地轻拍着他。
少女甜美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来,温柔地安慰道:“别伤心,你的弟弟不一定是消失了。没准他也进入了其他人的身体,有了新的人生,过得很幸福……”
这句安慰精准地击中了西纳尔,让他升起希望。对,没准弟弟只是和现在在他体内的那个人互换了身体,没准他并没有死……在悲伤稍稍缓解之后,他才意识到现在的状态,不好意思地快速擦干眼泪:没办法,他在喜欢的女孩眼里总是惹人讨厌的模样。武断、愚蠢、弱小,现在还在她面前哭个不停。可就算如此,还是希望能稍稍保持一下形象,就算知道永远不会有两情相悦的那一天,至少……
但紧接着,复杂的成年人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整个人都陷在露露的触手里,少女没头没脑地用软绵绵的肢体抚摸着他,显然她很天真无辜,大概跟给一只大狗顺毛一样没有多想,但她确实也在不停地触摸他的身体,不限于肩膀和后背,不限于普通一个打气安慰的拥抱应该顾及的部分。
实际上,要不是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西纳尔简直会觉得这会是什么少儿不宜事件的开头。事实上,如果不是情绪太差,他现在可以已经出现了会令自己羞愤欲死的反应。他红着脸,在柔软的触手间挣扎着,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慌张地跟纯洁的少女拉开了距离。
好意安慰却惨遭嫌弃的苏露疑惑地舞动着触须,不开心地把自己的须子塞进嘴里咬着,如果是人类形态,大概是个咬着手指生气的萌哒哒萝莉,可惜现在,她就像个恐怖片移动片场。因为身体足够结实,她把自己的章鱼须子咬得咯咯作响,用违和地少女娇甜嗓音娇嗔道:“你怎么了,跑什么啊?”
西纳尔缩在墙角椅子后,生怕又被拽过去安慰。脸上的泪迹已经干涸,身上的衣服也被刚才的“安慰”揉得一团乱,配上他惊慌的表情,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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