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又轻又柔,夏如浅几乎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叫了自己。
她缓缓的转过身,一个男子站在那里。一身月白色长袍,一柄古檀木折扇,温文尔雅,气自华。
优雅,从容,就好像是从古诗词中走出来的人物。
那人见果真是夏如浅,嘴角一扬,缓缓的笑了。
那笑容犹如寒冬的一抹阳光,融化了整座冰山。他走进夏如浅,定定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她,那一瞬间夏如浅几乎要肯定他是爱着她的。
“我回来了。”
温柔的声音噙着笑在耳旁响起,夏如浅这才晃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想说什么,那人的笑却突然消失了,垂下眼睛默了许久,再开口却有些苦涩:“或许,我该喊你王妃。”
夏如浅心里有些紧张。
这该死的记忆?我完全没有啊!
他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刚才喊我浅浅,应该是和我很熟吧?
可是,他说他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我该怎么回答他?和他聊些什么比较合适呢?
夏如浅焦急的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定定的望着他。
“浅浅姐姐认识这位哥哥吗?那去里面说吧,这里是走廊。”颜夕说着就推开房间的门,拉着夏如浅进去,入座的时候,颜夕偷偷的在夏如浅耳边说:“这就是我哥哥伺候的那位贵客。”
云朵熟练的将茶泡好,端到两人面前,又迅速的退下。
热气烟烟袅袅,氤氲着升腾,再升腾,茶香也随之而出。
尴尬不合时宜的进来,迟迟不肯离去。
对面的男子,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执着茶杯,盯着桌面的某一角,久久没有动作。
夏如浅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捧着香茗,细细的品着,却也喝不出什么味道来。
又过了一会儿,夏如浅打破了沉默。
“我···”
“我”了一声,却又没了下文。
那人却好似触了电,迅速的抬起头来望着她:“你不必解释,我也知道,天子金口玉言,岂是你我能抗衡的了的,只是,浅浅,你可甘心?!你可认命?!”
虽然不知道这人这话是指什么,但是夏如浅还是被最后两句震的心惊。
那种无能为力却心向往之的挣扎感,她何尝不知。
那种即成定局却心有不甘的挫败感,她又何尝不知。
夏如浅想起自己莫名的来到这里,莫名的卷入这纷争之中,不是她不想挣扎,不想反抗,只是她太过清楚,这不是她可以任意而为的地方,在这没有丝毫公平可讲,权力至上的地方,她只能低下头颅,折断翅膀,随遇而安。
夏如浅努力克制自己不可以哭,她抬起眸子,不避不躲直直的望回去:“我只是想活着。”
那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先是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夏如浅,而后输了似的低下了头。
“活着,好一个活着。”他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踱步到门口,推门出去之前,留下一句话:“可我宁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