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腾底气的那个人,正是刘祖教。
王小灵猜想,刘祖教要么是单纯的人手不够,要么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分封一堆诸侯般的班委。
按照高刹的说法,在纠正所呆久了,是会令人崩溃的,这是以前真实发生的悲剧。
后来,刘祖教琢磨了一套班委制度,通过将权力下放,来转移病号们的痛苦。
表现好的宠儿,可以当班委,拥有管理他人的权力,不仅仅是约束,甚至可以惩罚!
而表现好的评判标准,就是听话。
权力使人愉悦,在纠正所,唯一能改善生活条件的方法,就是获取权力。它就像某种成瘾性药物,舒缓病号们紧绷的神经。
成为班委,掌握权力,是病号们共同的梦想。
就连周腾这个小小的室长,都是从无数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
刘祖教定制的班委制度,和纠正所的规矩一样,极其繁琐复杂,具体包括:班长,副班长,体育委员,纪律委员,心理委员,卫生委员,宣传委员,楼长,大室长,小室长。
咋看之下,这十个职位,好像挺正常的。
但王小灵从高刹口中,问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说,班长大于一切,什么都能管,但一旦被心理委员检举,就得下台。
比如说,体育委员只有一个人,其实下分安全组,体育委员就是安全组的头头,安全组的职责,就是负责抓捕“越狱”的病号,外加巡视走廊楼顶各处,检察窗户是否破损,防止有人拿玻璃自残,必要时甚至充当打手。
“打谁?”王小灵当时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刘祖教其实是某个帮派老大?
高刹说:“不配合治疗的病号、爱管闲事的人权主义者、到处偷拍的记者、一些出院后泄密的病号……”
纪律委员也没那么简单,下分纪律组,主要整顿班风,审查往来信件,包括电子邮箱里的邮件,和手机里的短信息,虽然纠正所严禁使用电子产品,但每隔一段时间,总要让病号们透点消息出去,内容多是赞美与讴歌伟大的刘所长,好让家人知晓,他们在此生活的多么的愉快。
宣传委员是最神秘的,据说是负责管理网站,是纠正所的喉舌,每一名成员,都是刘祖教的心腹,虽然宣传委员手下那帮人,神秘的连个名字都不起,但大家背地里都叫他们水军组。
心理委员最为可怕,下分思品组,他们的职责,高刹不想多说,反正跟东厂锦衣卫是一个性质的,当了心理委员,就算横着走也没人敢说。
在这里面,也就卫生委员还算正常些,下分卫生组,不过卫生的含义,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广泛,小的话就只是寝室卫生,大的话,吃饭的碗盘没洗干净,都要记过。
整个班委,再加上这个组那个组,足有两百多号人。
至于严格服从的背面,那混乱的纷争,就不是刘祖教所愿见到的了,而且由于大小班委的默契,他甚至可能不知道纷争的存在。
除了乱七八糟的班委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小小的人格纠正所,乱的跟战国时代有的一拼。
在这种地方呆上一个月,王小灵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
逃出去,必须尽早逃出去!
王小灵颠来倒去的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如每一个刚进人格纠正所的新人,虽然痛苦,但还保留着希望。
“古圣贤孝为宗,万善之门孝为基,礼敬尊亲如活佛……”
歌声缥缈、浩大,将王小灵从睡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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